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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巴门尼德的存在

时间:2020-08-13 14:5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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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尔:巴门尼德的存在

夜话原著第五十二句

巴门尼德这个“存在”,从5个月之前写总结的时候,就有学员在不断的问,我们在平时和在批改总结的时候,总是会发现学生的惊呼:“哎呀这个好难懂啊”、“哎呀我看了十遍还是看不懂啊,太抽象了”、“古希腊感觉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我也能看懂,就是那个巴门尼德看不懂啊,救救孩子”。

对于这个问题,我们首先有如下几点要讲:

1.老师也搞不懂。巴门尼德这个“存在”,别说你不懂,其实就是国内写哲学史的这些作者和在大学里教课的老师也不一定懂。所以考试也就考个皮子,各位不用担心。

2.但我们还是要搞。我们曾经答应的同学们,要把巴门尼德这个哲学考研的万恶之源弄到夜话上来炼一炼,所以虽然我们的天成师兄已经结合柏拉图很好地讲述了一番,但我们决定在更思辨的层次上再给它来上一锤,让各位学员们感受一下思想的解放。

3.但搞又不是瞎搞。因为“存在”这个问题,涉及到太多的翻译问题,连贺麟、杨一之、陈康、王玖兴、汪子嵩这些大佬都有点糊涂,我们就别想明白。所以我们撇开众流,直接邀请西方哲学史专家——黑格尔黑老师,给大家讲述,不掺杂我们自己的意见。

闲话不多说,我们下面直接邀请黑格尔老师根据他的《哲学史讲演录》给大家开讲。

黑爷爷:大家好,我是老黑,昨晚听说有个叫罗素的批判我,简直是大胆。言归正传,巴门尼德我很喜欢谈,今天就给大家谈上一谈。

老巴这个人,曾经听过阿那克西曼德和色诺芬的言论,但实际没追随过色诺芬。他和学生芝诺,比苏格拉底都大,《泰阿泰德篇》里,苏格拉底曾经这么说:

“对于麦里梭和其他主张‘大全’是静止的‘一’的人,我都很尊敬,但对巴门尼德我特别尊敬。因为在我看来,若用荷马的话来讲,他可敬又可畏,因为我曾与他接触,并曾听他的美好的演说(谈笑风生),那时我还十分年轻(too young),而他已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长者。”(注:括号内为编者所加,易于理解)

苏格拉底此言并非没有根据,如果有读过《巴门尼德斯篇》的同学,就会知道,这本书中,一贯作为逗哏的苏格拉底,成了巴门尼德的捧哏,其书后2/3,苏格拉底的发言几乎都是“是的”、“是这样”、“你说的太对了”、“我也这么想”。而且巴门尼德把苏格拉底幼稚时期的理念怼了个底朝天,传输了十分多的人生经验。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们开始今天的正题。

巴门尼德,被我们课本经常提到的那个正义女神的诗,老黑我今天就给大家列一下:

“载着我的驷马,这样为它们的勇敢所驱使,

把我带到女神的著名的大道上,

这女神指引求知的人去面对着真理的王国。

少女们(指诸感官)指出路径。

那火热的车轴在车轮的毂臼中〔旋转着〕,

发出〔笛啸似的〕声音,

当太阳的女儿(这应指眼睛)迅速地走过,离去了黑夜之居宅;

向着光明迈进,她用手揭去了面纱,

因为那里就是白日和黑夜的大门。

这些天上的少女们走近这两扇大门,

这门的双副的钥匙是为司赏罚的公正之神所保管。

她们用友好的言词和她说话,

并且劝诱她立刻把大门的橡木横门推开。

于是这门就像打呵欠似地大开了;

这些少女就把马匹和车辆由这打开了的大门赶进去。

女神很亲切地接待我,用手握住我的右手,对我说了这番话:

啊,你被不朽的向导和马儿引到这里我的住宅,是很受欢迎哒;

因为把你带到这条路径来的决不是坏运气,

(这路径离开人们常走的大道是很遥远的)

而乃是公正和正义之女神。

你应该探究一切事物,既须探究那坚贞之心的感人的真理,

又须了解那内中没有真知的、变幻无常的意见。

但你必须保持你探究的思想使之远离意见的道路,

不要让那外鹜甚多的习惯逼使你顺从这条道路,

顺从那轻率马虎的眼睛,和声音嘈杂的耳朵和舌头。

你必须单用理性去考量我要对你宣示的多经证验的学说。

光是欲望会使你迷失道路。”

前面那些都是比喻,重点就是加红的,这里我们看了书,都很好理解,真理之路和意见之路,一个用理性,一个用感性。但女神进一步的教育就让人费解了:

“听着罢,什么是知识的两条道路。

一条路是,只有‘有’存在,‘非有’不存在,

——这是确证的路径,真理是在这条路上。

另一条路是,‘有’不存在,‘有’必然是‘非有’,

——关于这,我对你说,这是完全非理性的道路;

因为‘非有’你既不能认识,也不能达到,也不能说出。”

这里,就是老师们、同学们、哲学史的作者们都迷迷糊糊的地方了。这里的“有”,一般的教科书上都翻译成了“存在”,我们这里截断众流,将这俩概念视为可以代换。我们把这首诗里面的诗眼,择出两句,它们分别是:

(1)只有‘有’存在,‘非有’不存在。

(2)‘非有’你既不能认识,也不能达到,也不能说出。

如果理解了这两句话,可以说,巴门尼德的“存在”之谜,你就理解了。下面我们来谈谈这俩命题。

先谈命题(1)。我老黑知道你们都是中国学生,所以为了方便说法,举个中国例子,你们就很容易懂。

你们中国的魏晋时期,有个玄学和反玄学的斗争,“贵无论”和“崇有论”之争,其中“崇有论”有个叫裴頠的先生,说了两句话,他说:

“夫至无者,无以能生。故始生者,自生也。”

“生以有为己分,则虚无是有之所谓遗者也。”

请各位同学们好好注意这两句话!第一句话是说,只有有能生有,无不能生有。第二句话是说,既然生有是有自己的事情,那么无不过是有的丧失和转化。请同学们大大大大大大地注意这个意思。

怎么理解这个话呢?我们可以举个例子。比如我们说“没有”的时候,这句子要有意义,必须涉及到是什么东西没有,如“桌子没有”、“小花没有”、“要钱没有”,这叫做“言无必及于有”。也就是说,你说“无”(非有)的时候,必须涉及“有”。这个大家很好理解。

但是,我们进一步推理,就会发现一个令人震惊的结论。我们既然谈论所有“非有”的时候,都必须以“有”作为必然的条件,说到“无”,必须是什么东西的无,那这就说明,我们在谈论“非有”的时候,其实只是在一种否定的意义上谈论“有”罢了。因此“无”并不是独立的,而是依附于“有”的。

因此,我们千言万语所谈及的“无”,其实并不是“无”,而是在讲一种“有”的转化和丧失,是指一种“有”的从属状态或性质,所以,这个意义上,把“无”(非存在、非有)当作真实的东西,是一条错误的道路。这里,裴頠先生和巴门尼德同志就都得出了相同的结论,那就是我们上面所讲的第一个命题:“只有‘有’存在,‘非有’不存在。”

我老黑以前不懂中国哲学,死了才懂,所以在此向全国人民谢罪。但是,谢罪是一回事,我们西方的巴门尼德,对这个观点的发挥,确实十分地道,不信请看第二个命题。

第二个命题是:‘非有’你既不能认识,也不能达到,也不能说出。

其实如果懂了第一个命题,这个命题就很好理解。这就是说,我们在思维“无”,言说“无”的时候,其实本质上都是在思维某个“有”,言说某个“有”,只不过我们被表象所蒙蔽了。没有经过反思之前的思想,看不到这一点,所以往往把“有”与“非有”(无),表象与本质混为一谈,结果造成了混乱。

但是,这只是最基本的理解,我们再往深层次里面钻。

首先我们看,巴门尼德用比喻说明了“意见之路”(非真理的道路)上的情况:

“在这条道路上那无知的二心的有死者徘徊着。他们心情上的困惑支配着那彷徨的感官。那把有与非有当作同一之物,而又不当作同一之物的人,是被驱赶着,像聋人和惊骇的盲人,像混乱的群众一样。”

这就是说,搞不清楚有与非有的区别,老是在徘徊犹豫,一片混乱,一会儿有,一会儿非有,所以还没有把握到“有”的,都是些“二心的有死者”(不纯粹的有生灭者)。原因是:

“他们的一切道路都〔引导他们〕转回他们自身。”

就是说“非有”因为是不真实的东西,所以被加以思考之后,马上就会被意识到其本质是“有”,自己消灭掉自己。

“但真理只是‘有’。这个‘有’不是被产生的,是不消逝的,完全的,自成一类的,不动的和无终结的。它无所谓过去、也无所谓将来,而只是现在,同时是全体,——一个结合体。因为你想要去为它寻求什么样的诞生呢?它如何并且从何处可以加多呢?如果说从非有来,我将不容许你那样言说,那样思维;因为说没有‘有’,是既不可言说也不可思议的。是什么必然性使得它在较迟或较早的时候从‘无’起始呢?因此它必须彻底地有,或者没有。也从来不会有什么信心的力量可以使得从‘无’中产生出某种别的东西来。”

看到这里,我知道有些同学们又开始懵了。为何说这个“有”“不被产生”,是“完全的”、“不动的”、“无终结的”、“无所谓将来和过去”、“同时是全体”呢?来来来,我老黑今天就给你们整的明明白白的。更高的思辨层次来了!

我们回到(1)命题重新开始思考一遍。我们说我们言说任何“非有”(非存在、无),都只不过是在言说“有”而已,我们如果言说任何“有”,当然也是在言说“有”了。

所以我们有一个结论:我们在言说“有”和“非有”的时候,其实都是在言说“有”。

这个结论,如果换一种说法就是:“有”是我们言说的绝对限度!

有的同学会说了,你老黑这么推理,巴门尼德乐意吗?符合原义吗?来来来,我老黑给你们举巴门尼德的一句话:

“‘有’是不变的,自倚的,长住的,——它被保持在强大的必然性之坚固锁链的限度内。因此我们不能说它是无限的;因为它是没有缺陷的,但‘非有’就没有这一切。”

这里说“有”“被保持在强大的必然性之坚固锁链的限度内”,大家要一百万个注意这句话!我们上面看到了,在课本上也看到了,虽然巴门尼德说,“有”是“完全的”、“不动的”、“无终结的”、“无所谓将来和过去”、“同时是全体”、“连续的”,但是,巴门尼德从来没有说过“有”是无限的,原因就在于此。

因此,我老黑曾经在《哲学史讲演录》里夸赞巴门尼德说:

这“有”既然被保持在必然性的限度内,故不是“无规定者”(亦可译作无限或无限度)。所以亚里士多德把“限度”归给巴门尼德。究竟他所采取的是哪一个意义的限度却不很确定。但巴门尼德的这种绝对的限度乃是纯粹自身规定的绝对必然性。重要的是他已经超出了关于无限者的空疏概念了。

请各位注意这里我老黑说的“纯粹自身规定的绝对必然性”。

以上观点,看懂了就懂了,不懂就算了,这可能是和马克思“对象性活动”一样站在哲学思辨最高峰的思想,有意者应当终日乾乾,把握此中精义。

我们现在作一个小结,喘口气。以上所有观点的历程,说白了就是:

(1)“非有”从属于“有”,它不稳定,会自己消灭自己。

(2)我们的所有言说,本质上都是“有”。

(3)“有”是我们言说的绝对限度,它如同一条巨大的必然性锁链禁锢着我们。

我们接着来一个最后的思辨冲刺。

“思想与思想为了它而存在的东西(注:即思想所凭依的对象,更简单地说,存在或有)是同一个东西。因为没有思想表达于其中的存在的东西,你将寻找不到思想。”

刚才怕引起歧义,我们只是谈论“言说”。在巴门尼德那里,思想和言说是同一的,这个除了怀疑论派,思想史上一般也很少有人争论。因此,言说的限度,也是思想的限度。而在这里,我们又看到巴门尼德说,思想和“思想为了它而存在的东西”也是同一的。

这个同一究竟怎样理解,是破解巴门尼德之谜的关键。

现在,我们再次拿来上次总结之前让大家注意的那个“纯粹自身规定的绝对必然性”,再拿来我们总结中的那个“有”是我们言说的绝对限度。

因此,巴门尼德那里的思想与存在(有)的同一应该理解为:思维与自身规定的绝对必然性是同一个东西,或思维与自身的绝对限度是同一个东西,或思想与自身所能表达的限度是同一的东西。

所以才说,“没有思想表达于其中的存在的东西,你将寻找不到思想”,所以又说:“作为述说、作为思想一定是存在的东西”。

最后一段话总结:言说一定是绝对限度之内可言说者的言说,绝对限度之外,你连说都说不出来。

所以,后来维特根斯坦说的那句“对可言说者言说,对不可言说者沉默”,被人认为是同样在言说“不可言说者”。明白了巴门尼德这里的意思我们就会知道,我们的言语、思想,以及思想凭依的对象,三者具有同样的绝对限度。维特根斯坦这里说的“不可言说者”,其实仍然是一种“可言说者”,是被语言说出的“非有”,必然自己否定自己的虚假概念。而那种真正被称为不可言说的东西,我们在语言、思想中,根本就碰不见,根本就显现不出来。

因此,在这里我们也理解了那一大串“完全的”、“不动的”、“无终结的”、“无所谓将来和过去”、“同时是全体”、“连续的”形容词。说白了,他们都是在形容这一种,你怎么言说也逃不出的如来佛的手掌心,怎么也逃不开的这种自身绝对的、必然的、你爱咋变它都不变反正你也变不出去的限度。

以上就是我老黑所理解的巴门尼德,谢谢各位。

最后,我们谈一下同学们常问的一个比喻,那就是巴门尼德为什么把“存在”(有)比喻成一个球,其实它是很有道理的,巴门尼德说:

“因为‘有’之最极端的限度是完全的,所以从各方面看来,它类似一个圆球,从这个圆球的中心到各处均保持着平衡;因为它不可以这里大一点那里小一点。因为没有‘非有’阻止它进入到均等。”“没有空无存在的存在者,没有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的存在者〕。因为全体是没有缺陷的,所以它的规定在各处是同样地均等的”。

看懂了上述的文论,很容易理解这个“球喻”的两个含义:

(1)它有一个边界,即一个“绝对限度”。

(2)它的规定在自身的各处是均等的,即这个限度内的一切都是“有”的,如上所言:“没有‘非有’阻止它进入到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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