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字范文,内容丰富有趣,生活中的好帮手!
900字范文 > 瞎子阿炳小传 杨荫柳

瞎子阿炳小传 杨荫柳

时间:2023-08-28 00:12:28

相关推荐

瞎子阿炳小传 杨荫柳

瞎子阿炳小传

瞎子阿炳原来的名字,叫做华彦钩,小名阿炳,江苏无锡人,生于1893年(癸已年)阴历七月初九日,卒于1950年(庚寅年)12月4日(阴历十月二十五日)照旧时的算法,他死的时候,是58岁,他的父亲和母亲很早就死了他的父亲究竟叫什么名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从小就过继于本地雷尊殿的当家道土华清和做儿子,成了一个小道士。华清和号雪梅,是无锡东亭镇人,音乐很好,中国乐器,样样都奏得不差,其中以琵琶为最精。阿炳从小孩子时代起,就从华清和学习音乐技术。后来他遇到他所喜欢的曲调能奏的不问是谁,他都竭力设法跟他去学,结果,本地流行的乐器,他几平样样都会,而且都奏得相当的好,他做道士的时候,因为爱奏音乐,同时参加了吹鼓手的集团,在人家婚丧喜庆时,到街头仪仗中去演奏;因为参加吹鼓手的集团,道士们以为他丧失了道士们的面子,把他排挤出了道士们的集团,这样,他便变成了吹鼓手,他当吹鼓手时,又因为爱奏音乐,时时到广场市集的所在,立出场子,当来演奏,或游行街头,让人家叫他去演奏;因此,吹鼓手们又以为他违背了他们的习惯,又把他从吹鼓手们的集团中排挤了出去,这样,他便变成了纯粹的一位街头流浪的艺人他原来并不是瞎子,在他35岁的时候(197),他害眼疾(患目疾),沒有及时得到治疗,意变成了两眼全瞎,从此以后,人家便叫他阿炳;他原来的名字,便渐被一般人忘记了,他自己也常叫人不要用他原来的名字,他说:“华彦钧这一名字,我久已不用了,谁都不知道:你们还是叫我阿炳的好,因为街上很多人所熟悉的,就只是阿炳这一名字,也有人把阿炳当做叫化子看待,但,其实,他与寄生于社会的叫化子们截然不同。他从来沒有随便地收取过人家一个施舍的大钱他是纯粹靠演唱来维持生活的;他从来沒有向人乞怜的样子:人家叫他奏,他才奏,叫

他唱,他才唱,人家给他报酬,不管多少,他并不道谢,并不争多谦少;有时人家请他奏唱,即使不给他钱,他也一样很高兴地给他们奏唱

他在无锡市里,是大家所知道的。以前曾到无锡去过的人,若曾看见一位两眼全瞎,但毫无理由地戴着一副白玻璃眼镜,同时,胸前背上挂着昆琶胡琴等乐器,手里拿着三片竹片,累累整,在街头上行走的,这人便是阿炳。但要知道,他不但会独奏这些乐器中的每一样,面且他还能唱,他能自己拉着胡琴或弹着琵琶,伴奏他自己的歌声。他又有创作歌词的天才,他每天到几处小小的摊头上或香烟铺子里去,叫人家讲给他听当目的新闻;他上午所听到的新闻,下午已在他的歌喉中,用着有节拍、合音韵的歌词方式唱出

在敌伪统治无锡的时候,关于抗日战争的消息,自然在报纸上是看不到的,但阿炳歌唱的嘴,却始终不是敌伪暴力所能钳住。他唱了许多不利于敌伪的新闻。虽一再受到警告,他也全不理会1950年夏天,我们去请他演奏的时候,他说:“我不奏音乐,已经两年了,我的技术荒疏了,我的乐器,也都破坏得一样都不能用了。间他不奏音乐的原因,他说:“两年以前,一个夏天的日子,我到街头演奏,忽然一阵大雨,把我的身子和我的乐器打得通湿。我在雨中行走的时候,忽然斜里冲来一辆人力车,把我撞倒了,把我的琵琶摔开了,车上拉手的柄儿,把我胡琴上的蛇皮截穿了,同一天夜里,老鼠咬断了我胡琴号上的马尾。你想老鼠吃蛇皮,是可能的,老鼠咬断擦满松香的马尾,那是多么非常的事!一天一夜中间,连碰上三四次不幸的事件,这些不幸的事件,又都是指定了我的乐器而发生!那决不是好兆!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敢动手演奏了我们再三说服他,他总算答应了,说:“我荒疏太久了,让我练上三天,再演奏罢。“我们立刻从乐器店里给他借把新的胡琴,又借给他一个新的琵琶。当天晚上,我们便看见他拉看胡琴在街头出现。明天,我们去问他“你昨天练习得怎样?”他说:“我晚上在街头练习了两个钟头左右。”到了第三天晚上,他便为我们演奏了本书所列的6个曲调。若听了他的演奏,谁都会惊奇,他完全荒疏了两年,仅仅在街头上“练习”了三天,还是何等的熟练和坚强。现在关于他所奏的6曲,中央音乐学院研究部都存有钢丝录音,可惜其中《龙船》1曲,因开得太多,略有损坏,已带有很多噪音,北京中央人民广播电视台和天津人民电视台也存有转录的副本。此外,中央人民广播器材厂已从中央音乐学院研究部所藏原本翻制留声机唱片三片(琵琶曲与胡琴曲各三面),以资传播。

阿炳对他这一次的演奏,自己并不认为十分满意。当我们请他多录几曲的时候,他不大愿意。他说:“我荒疏太久了,两只手不听我的话,奏得太坏了,我自己听着,不大顺耳。我很高兴给你们录音。但我要求你们耐心一点,等我温习了一个时期,然后继续录音”当时我们和他约定,在1950年寒假中或1951年暑假中再给他

但事情的变化出于意料之外!1951年1月得友人黎松寿来信说阿炳吐血病故了所以,我们所能有的阿炳的曲调,就只是这6曲;而阿炳的照片,则我们始终没有能得到!去年夏天,忽略了摄取阿炳的照片,后来沒有争取时间,主动介绍阿炳,使他参加新曲艺的工作,获得适当的照顾,这是我极大的错误!我们觉得非常遗憾!阿炳能在他的胡琴上模仿鸡鸣狗吠、各种禽鸟的歌声,男女哭笑叹息和用无锡土白讲话的声音。但这些不是他自己所重视的。他以为这些玩意儿,不能算作音乐,讲不上什么好坏,只能偶然用来在“外行人中间凑凑趣儿”;在他所认为“音乐内行”的人中间,他是不愿意弄这些的。有时在“音乐内行”者要他玩这些东西时他似乎觉得是轻视了他的音乐,往往现出失望和不高兴的神情,而加以无情的拒绝,他说:“你要听这些东西干吗?我希望你赏识的,是功夫(指技术)和神韵(指表达力量)啊!”这样,他对自己的演奏,似乎取着非常严肃的著者除了在听众中间听过他几次演奏以外,和他曾发生过几次比较密切的关系。第一次是19,我曾跟他学习在三弦和琵琶上寻到《梅花三弄》的弹法;第二次是1937年春间,他要我拨着他的手指,使他在琵琶上摸索到《将军令)曲中“撤鼓”的弹奏力法;最后一次,是1950年夏间为他录音之后,他要我和他合奏一曲《梅花三弄》。那次,他在胡琴上拉出各种花腔的变化,要我用琵琶追着他的演奏进行。合奏完了,他感到十分的痛快,“可惜我们不大容易会面啊!”真的,我们的会面,以《梅花三弄》开始,也是以《梅花三弄》为结束。从那一次以后,我就不再看见他了!

本内容不代表本网观点和政治立场,如有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处理。
网友评论
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并不表明网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