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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战场见闻系列篇(四)—— 侦察英雄

时间:2019-03-08 05:3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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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战场见闻系列篇(四)—— 侦察英雄

作者:陈朝荣

攝影:陈朝荣

编辑:瑪麗

谨以此文献给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牺牲、负伤和活着归来的战友!

战地记者陈朝荣和高中老同学陈国旺偶遇于越南河安邮电局。1979年3月

记者采访老英雄陈朝荣

《战地记者见闻录》前身,第一版初稿封面。1979年3月

《战地记者见闻录》前身,第一版初稿内容。1979年3月

越境

369团侦察兵。从左自右:后排三班长卢伟成、韩跃进(桂林人)、指导员朱秀金(烈士)、廖仁秋(烈士)、三班副唐全新。

前排:左1、左2、两位战士记不起名字、二班副任金全、一班长陈辉灿。照片由李共辉提供

侦察2连(369团)战士李共辉

367团侦察班扩编前(76年)合影。照片从左至右:后排班长曾水金、蔡宗伟(烈士)、邱德光(烈士)、殷好、钟敏能。

前排:戴 玉坤、田国林(烈士)、王瑞明、王宗昌。照片由钟敏能提供

接第三集

侦察大队正在下山,突然,两个人民军从小路下边上山,迎面走来,距离不到10米。说时迟,那时快,人民军还没反应过来,在尖兵班冲锋枪的两个点射下,应声倒地。这下惹来了麻烦:枪一响,目标暴露了,侧面山上突然以轻机枪猛烈向这个方向扫射。当场,有7名战士倒在地上,2名已壮烈牺牲。跟在刘显祖身边的战士谢德志,大腿中了一枪,抓住刘显祖的衣角,慢慢往下倒。老刘弯下腰,将他拖到一旁,一手按住他的伤口,一手去掏急救包。“嗖”的一声,又一发子弹从副连长耳边擦过,正射中谢德志的心脏部位,鲜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刘显祖急忙用左手按住他的胸口中弹处,试图止血,用右手和牙齿咬住扯开急救包,6班副庄国辉也扯开了急救包,上去为他止血包扎,但已经迟了,小谢的手瘫软在地上,冲锋枪从他的手里松开,已停止呼吸,庄国辉只好将小谢的尸体抱到一块隐蔽的石头后面安放。福建南安县籍战士戴伦生,脖子下的锁骨中了两发子弹,生命垂危,4班长徐凯和几位战友冒着蝗虫弹雨将他抢救下来,及时为他包扎。

大家趴在隐蔽物后面,有的趴在树林里,注视着敌人的火力点,等待解脱的机会。

这样被动挨打不是个办法,看着枪声稍微稀落,刘显祖爬到后边,找到连长厉新民:“这样躲下去不是个办法,不如调上两挺机枪,压住敌人火力,派两个班强攻,变被动为主动。”连长同意他的意见,刘显祖调上两挺机枪,带领2排往悬崖边的小土包和巨石运动,占领左右两侧的土包和巨石。2排长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会,发现山崖下班改(地名)东侧250米处山林地中的一座小山包有敌人一个小火力点;2排位置后面东北侧150米处的小石山上有敌人的重机枪一挺;东南侧150米处有敌人小火力点2个;山崖下左前方有30余名越南公安以火力压制着2排……好家伙,各敌火力点团团围住2排!2排长邹宁军命令各班疏散隐蔽,并组织火力还击。

4班长徐凯带领的一个战斗小组在一片草丛中,被敌人的火力压的抬不起头,又无法转移,正在思考着如何应对。突然,他大吼一声跳了起来,跃到几十米外的一块石头旁,并仔细观察,接着,伸出冲锋枪,对准东南侧的敌火力点连发十个点射,把敌人的火力点给击垮了。

5班1小组和2小组的战士以猛烈火力压制班改(地名)东侧的敌火力点,第3战斗小组则以强火力压住后面东侧的敌人,当场击毙越公安6名,2排长邹宁军又通过861报话机请求大队部给予火力支援。大队部立即指挥配属的三门60炮向班改(地名)东侧的敌火力点发射炮弹,又命令1班长黄溪河以轻机枪压制东南侧的敌火力点,敌人的机枪手倒下去了,火力暂停了几分钟。趁这一间隙,4班和6班的战士往上冲,敌阵地上留下3具尸体,其余4、5个人拼命往山顶方向跑,很快消失在灌木丛中。

1979年3月8日在越南茶灵阵地猫耳洞的侦察1连战士,从左自右:胡亮全、刘宝全、黄宝元。

战斗结束,清点一下人数:侦察1连牺牲3人,负伤8人。为不影响穿插任务,大家动手将3名烈士就地掩埋,8名伤员由受伤的司务长周江涛负责,隐蔽起来,等待担架队上来后,运送回国。司务长提出自己虽负伤,还能走得动,要求继续参加战斗。但伤员这么多,一定要有一名干部护送,作为一项政治任务,司务长只好答应留下来。连队给周江涛留下一支冲锋枪,足够的子弹,每人配了两枚手榴弹。而6班长陈发生虽两腿负伤,但没伤到骨头,包扎后还可以行走,连队干部批准他继续参加战斗。

撤出战斗,1连收拢队伍清点人员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侦察分队就在山口后面的一个凹地里隐蔽待命。紧张了一天,大家又累又饿又渴,掏出压缩饼干,咬了一口,又硬又干,根本无法咽下去!可周边水源已被敌人切断,到下面公路右侧的河边弄水,远着呢,且要经过简易公路,敌人沿路巡查,弄不好又暴露目标,影响下面任务的完成。

指导员张家发走过来,小声而又语重心长地对战士们说:“我们这一路打过来,已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大家一定要坚持吃一点,下面不知道还要经过多少次战斗才能到达目的地,任务才能完成。”饥饿、干渴难耐,没水喝,侦察兵此时的情形如同上甘岭战场的志愿军。

指导员说的对,但伤员流了很多血,更需要补充水分。班长徐凯自告奋勇,要求带一个小组出去找水,马上得到领导的批准,并叮嘱: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暴露目标。

徐凯他们摸黑找了约半个小时,才在山腰一间快要倒塌的茅草房里摸到一个被打烂半截的水缸,用手一探:太好了,真的有水!他们把带来的七、八个行军壶装满,水就这么多了,还有两个水壶空着。

侦察1连4班长徐凯

水拿回来了,两壶留给伤员,剩下的水留至明天。其余的每人轮着喝一口,润润喉咙,这时大家取出干粮咬一口,发现干粮还真香的。

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两个还剩少量水的壶倒点出来一看:水里尽是密密麻麻的小红虫!原来烂水缸里是积聚的雨水,也许有个把月了。大家心里痒痒的,直想吐,特别恶心。

天亮了,我军主攻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对公路西侧的山头展开反复的争夺战。侦察分队在山上看的很真切,坦克与步兵配合不是太好,坦克被打坏了2、3辆,步兵伤亡也不少,就这样反复拉锯胶着了2、3个小时,通过望远镜已经看清隔着几百米开阔地对面山头越军构筑的工事,以及在工事里防御的越军。2连1排找了几处树叶稀少可以观察的地方,架好几挺班用机枪,用望远镜测量距离,大约600至800米,参照对面阵地上明显方位物,用班用机枪朝越军堑壕里打长点射。虽然这么远距离射击效果不是太好,但他们打去的是侧射火力,越军的战壕有多处侧向着2连1排的位置,射击位置比越军高出许多,射击效果还是不错。

这时,越军已感到2连1排位置这股侧射火力对他们构成威胁,于是,用82迫击炮向2连方向发射炮弹,但是,弹着点不是偏了就是远了,(其实越军仍未看清2连1排所处的确切位置)对他们威胁不大。越军打炮,他们就停止射击,越军停止打炮,他们接着又打点射,这样打打停停2个小时。

我军正面主攻的步兵与坦克,经过几次轮番冲击,又有2连侧射火力的支援,终于在下午2时左右拿下了越军防御山头,大部分越军被消灭,残余越军往后面的荒山溃退。

侦察大队准备下山时,又遭到对面山上极其隐蔽的越军散火力点的射击,有个别战士负伤。用望远镜仔细观察,火力点所在敌方山头,乱石嶙峋,灌木茂密,不易发现。侦察大队一时也奈何不了,大队部决定暂时隐蔽,等天黑再从这条土路下山。

夜幕已降临,侦察大队全体人员利用夜幕作掩护,踏着乱石嶙峋的山路静悄悄地下山。由于人多,又抬着10多名伤员,行动十分缓慢,刚行至斜坡约三分之一,在石山下旁边的公路开过来10多辆坦克。侦察兵凭着这个前进方向判断就知道这是我军的坦克分队,所以都毫无顾虑地加快了行进速度。不知是谁踩翻一块石头滚下山去,这时,山下的坦克不分青红皂白便向山上扫射,坦克上的12.7mm高射机枪一起向侦察大队所在的山上开火,发出耀眼红光或蓝光的曳光弹,打得山上的石头直冒火花。

幸好侦察大队所在的位置比坦克所处位置高出很多,且从山边往山上打,有较大的射击死角,打了十几分钟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打中。只是弹头打飞的碎石屑到处乱飞,砸得不少人暗暗叫苦,大家纷纷找石缝藏身,以躲避来自“天上飞石”的威胁。

尽管悬崖边的队伍有人大喊:“自己人”,有的挥着帽子向下面坦克兵示意,但这些坦克兵也是初次出国,初次卷入战争,立功心切,加上枪声像春节的鞭炮乒乓响,“自己人”的喊声根本听不清。侦察大队还是用很原始的小喇叭音响联络,在高射机枪震耳欲聋的枪声掩盖下,根本就不起作用,无奈之下只好任由他们打到自动停下来。

折腾了一阵子,躲在岩石后的1连长厉新民和侦察科温科长才想起:用信号联络,急忙举起手中的红黄信号旗。可公路上的这帮急于立头功的兔崽子,根本就不理这一套,或者他们对信号旗的功能根本不懂,又是一排高射机枪子弹扫过来,差点儿要了两位领导的命。

躲在另一边的2连长吴其珍对着山谷:“侯化照、侯化照”(367团侦察参谋,广东湛江人)使劲大声地喊个不停,喊声在没枪声后寂静的山谷回荡着。1连他们也向空中发射了三颗信号弹,这一招真奏效,山下的坦克分队有一个人大声地喊着:“山上是我们自己人,大家不要打了。”这一场误会,近千发高射机枪子弹没了。

下山后得知,原来搭乘坦克的步兵是我367团2营。吴连长马上去找他们的指导员论理,他们还辩解说,我们也感觉不太像是越军,因为你们始终没还击,所以我们才只用高射机枪射击,如果认定是越军一定会用坦克炮射击,那样的话,你们山上存活的人恐怕就不多了,因为我们不相信步行分队走山路能这么快就到了这里。

这样折腾到下半夜三四点钟,能利用黑夜赶路的时间已不多,大队部首长命令大家向越南纵深加快穿插前进速度,一路上也遇到不少敌人打出的冷枪,但大家都已习惯,不太当一回事,只管加快步伐前进。

队伍快速前进,这时,侦察2连及大队部的人员已经走出了3、4公里,还不见1连跟上来。就这样,侦察1连这140名兵力就此与侦察2连分开了,侦察大队原本很强的战斗力也因此大大削弱。

侦察1连继续行进,沿小路下山后上了公路,昨天早上的炮击和坦克的袭击,敌人有的撤退,有的集中于重点阵地,一路上反倒平静,没有发现任何情况,深夜12时30分,已接近通农县城,这时接到连队后面传来的报告:大队部和2连没有跟上来。他们原地休息,派了几个人到后面寻找,仍不见踪影,估计大队部及2连走错了路,或赶到前面了。

1连继续前进,凌晨1时经过通农。由于白天坦克队伍的经过,越南群众都跑光,整个县城一片寂静。

离通农一公里左右,他们遇上了121师的先头部队361团,两支队伍走在一起。

过了那亭,公路两边小山上的敌人用重机枪封锁了去路,队伍暂时在公路两侧停了下来。

天亮前如果不通过这一地段,天亮后将会遇到更多麻烦,更大的危险。刘显祖跑到后面,找到361团指挥所的刘副团长,建议用重火器轰击敌人火力点,掩护部队冲过去,但副团长说:“我们到前面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弹药。”刘显祖只好回来,与连长、指导员商量:几挺轻机枪同时以猛烈火力压住敌人,然后各班交替掩护,从敌火力交叉的死角,靠山一侧的公路排水沟跃过去,天亮前在3公里以外的无名高地集合。

在侦察连几挺轻机枪的压制下,敌人的火力减弱,尖兵排一个班接一个班,紧贴山崖边的排水沟,先后跃了过去,接着,又由尖兵排回过头向敌人射击。敌人的火力猛射一会,又停了一阵,各班利用这一阵阵的间隙,顺利通过了敌人的封锁。看看夜光表,在这里整整误了一个小时;再回头,361团仍被敌火力压制在原来的公路上。

各班先后到达了无名高地,连队干部清点了人数:无一伤亡。大家检查了武器装备,稍微休息,乘天蒙蒙亮,继续出发。这是2月18日凌晨1点多钟,距离天亮还有4、5个小时,他们边打边走,进入了魁剥地段。

魁剥地段左边是高山,右边是一条河。山洞里几个敌火力点不断向他们打冷枪,他们按昨晚的办法,互相掩护,交替行进。凌晨2时左右,到达公路尽头,正准备组织过河,尖兵班报告:正北方4公里处发现有5辆坦克,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分几路向西运动。连指挥所立即判断:敌人这一行动是冲着361团而来。他们无法与361团取得联系,便决定占领公路尽头的一座小山,挖掩体,修筑工事,预防敌人转过来向他们进攻。

侦察连任务特殊,出发前,根据上级指示,尽量轻装,只带两天干粮。一路上遇到的情况比较复杂,弹药消耗较多,干粮也全部吃完,目前唯一的办法是喝几口水,坚守阵地。

就在这时,距离侦察连扼守的小山头约3公里的魁剥地段,轻重机枪、冲锋枪的声音响成一片,还不时听到手榴弹的爆炸声,远处可看到一阵阵火光。侦察连孤军扼守山头,情况又不明,以为361团与敌人驳上火,正在激战。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在相距很近的地方,121师后勤指挥所正遭到敌人的伏击,也是这次自卫还击战我军伤亡较惨重、教训最深刻的一幕。20日上午,我们师基本指挥部经过这一路段时亲眼看到战场留下的痕迹。

侦察1连召集排以上干部会议,布置了防止敌人袭击的措施,要求大家不论出现什么新情况,都要坚守阵地,沉着应战。

远处的枪声逐渐稀少,大家不敢麻痹,密切注视阵地周围的一切动静。这时,阵地前出现了5、6个黑影,端着枪向他们的方向走来。是被打散的兄弟部队的人,还是敌人?刘副连长和2排长瞪大眼睛,屏住呼吸观察着。离2排埋伏的壕沟只差十几米,终于看清来者的模样:带着人民军帽子,穿着人民军军服,前面两个还用越南话小声叽咕。“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硬是撞到我们枪口上来了!刘显祖一声令下:“打!”十几支冲锋枪同时开火,只听见这5、6个家伙哇哇嚎叫,倒在阵地前。

又过了十几分钟,大约凌晨3时半左右,又有十几个人急促地往这边跑。这个时候,如果盲目开枪,将会误伤自己的人。副连长和2排长暗中商量:抓活的。便指挥4班向左,6班向右,5班正面埋伏,并通知1排、3排做好接应准备。

正当这十几个黑影闯入我伏击圈时,20支枪同时指向他们,有的喊“纳松空叶”(缴枪不杀),有的用普通话喊:“举手投降”。对方一个领头的马上用普通话回答:“我们是自己人!”

“哪个部队的?”

“121师361团,×连,(作者注:当时没能记住连队番号)刚才在前面遭到敌人伏击,突围出来的。

“放下武器,站在一边,我们检查一下。”刘显祖命令。

十几个人乖乖地把武器放下,站在一旁。

经检查,的确是361团×连的人,领着突围出来的是副连长。他们惊魂未定,以为又误闯敌人阵地。这时,他们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找到了自己人,紧张的是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突围,回想起仍心有余悸。

这位副连长和侦察连几位干部一起研究,估计还有被打散的部队陆续往这边跑,为了避免误伤自己人,由361团的副连长带领他的十几个人,埋伏在战豪前面,并以普通话向对方问话,以收容361团的零散人员。

估计的一点不差,或3、5个,或7、8个,陆续往这一座小山跑。有的边跑边回头,看看敌人是否追来。每当进入伏击圈,361团的副连长都以普通话向对方问话,有的战士还以粤语或者潮汕话对答。到天亮时,共收容了40多人。侦察连和这批散兵汇合在一起,战斗力大大加强了。

又接到观察哨报告:朔江方向发现大部队,约一个营的兵力向正南方向运动,离我们这里只有5、6公里。不赶快撤离这里,万一被敌人发现,后果将不堪设想。马上过河!他们组织两个排掩护,让兄弟部队和3排先过,然后,2排掩护1排,最后2排也过了河。不到半小时,全部在对岸公路边集结。

尖兵班又回来报告:刚才见到的大队人马是367团1营,准备占领班马、班弄一带山头,等待师基本指挥部的到达。

侦察连与367团的人马汇合在一起,互相联络,将扣兰以南的几座山头都占领了。

20日上午,一营收到师基本指挥部王师长的电报,要刘显祖带领一个排往扣兰方向的山头进行搜索,以防敌人空降。我从师长的指示中,已得知刘显祖没有死,下午,我们又在班马见了面。

大队部及2连与1连分开后,战斗力大大削弱。侦察大队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赶路,尽快与1连汇合。天渐渐亮了,为了争取时间,白天也非得赶路不可。为了预防友邻部队将自己误打,他们把入境时穿的越军服全部换下,解放军军装外套全部穿在外面,这样,就可以放心地大步前进了。

为尽快找到1连,大队首长命令侯化照参谋带1班长王瑞明和两个战士,按原路回去找1连,这样,2连又减少了4个勇猛的战斗力。

2月18日上午,侦察大队沿着公路平安地前进了十多公里,离通农县城约五公里的山垭口,侦察大队大部分人已通过山口,在左侧200多米的山头上冒出越军的火力点,向担任后卫的1排开枪射击。1排长钟敏能当时带着10来个战士负责后卫警戒,战士们立即展开卧倒,利用公路边的有利地形进行还击,密集的火力把敌人其中一个火力点打哑了。但其他火力点仍向他们射击,1名40火箭筒战士头部受伤。

侦察2连1排长(367团)钟敏能

这时,与1排同一方向行进的还有一群民兵,(广西田东县支前民兵)1排长一看这帮人就来气,他们约有40多人,但仅带有7支56式半自动步枪,有一部分人手拿着1、2个手榴弹,还有不少人两手空空。1排长问他们:你们搬运的枪支、弹药、干粮呢?都到哪去了?他们答“扔掉了”。更可气的是,这帮民兵都挤成一堆,左边被打往右边挤,右边被打往左边挤,两头挤,几十人目标又大,在200、300米开外射击,绝对弹无虚发,进入山口才一会就有两个人被打中。钟敏能给民兵负责人出个主意:按一路队形前进,人与人间隔10米,快速跑步通过山口。1排后卫班继续用密集的火力压制住山上敌火力点,就在民兵刚过了山口时,广州军区的6辆水陆两栖坦克开到,见侦察兵在和山上的敌人对打,坦克营的指挥员说:“你们指引目标,让我们来打。”钟敏能用曳光弹对准敌军山上目标一打,6辆坦克上的高射机枪一起开火,把敌火力点给打哑了。

得知侦察分队已走远,坦克营的指挥员让他们10来人登上坦克,不到10分钟,便赶上了侦察大队。

侦察大队继续前进。这时,1排改为前卫排,2班长蔡宗伟带着该班战士为前方搜索组,前出一定距离前进。经过通农县城,未发现敌人,偶尔见冒有浓烟燃烧的房屋,离县城南面约1公里远的山洞,传来阵阵枪声和爆炸声,山洞口冒着浓烟,那里正发生着激战。

过了通农县城已是2月18日下午。两天的爬山涉水,很多战士的腿都肿得厉害,尤其是刚入伍三个月的新兵,脚上都打了血泡,疼痛难忍。新兵孙成文(山东曹县人)两个膝盖肿得厉害,没吭一声,仍坚持一瘸一拐地赶路。1班新兵卢与国(贵州长顺人烈士,1959.10—1979.2)看到孙成文走路非常吃力,拿过孙成文背上的探雷器往自己身上背。2班长蔡宗伟也累得很,但他还是很照顾班里走不动的战士背装备,生怕一个战士掉队。3班长田国林,拉了几天肚子,吃不下压缩干粮,仍顽强带领本班战士快速前进。3班战士金必成、(湖南常德人)吴开能(贵州三都人)一路行进非常劳累,路上发现越方电话线,爬上电线杆全部剪断,干净利索。

搬运弹药的支前民兵

侦察2连(367团)2班长蔡宗伟(烈士)

侦察2连(367团)战士官 琪(烈士)

侦察2连(367团)3班长田国林(烈士)

就这样,侦察大队又走了十几公里,通过望远镜观察发现,前面有一支我军的大部队,这时已是下午5时多,离天黑也就个把小时了,侦察大队90多人的队伍要经过那段复杂的山路,担心遭敌伏击。大队部命令队伍迅速赶上前方的兄弟部队,终于在天黑前赶上了兄弟部队361团。

此时,整个队伍人数众多,真可谓浩浩荡荡,两旁山头上偶尔也有敌火力点放冷枪,但看到我军这架势,都不敢轻举妄动,最后连冷枪也渐渐少了。这一段原本以为很险恶的山路倒成了侦察大队这两天来最平安的一段行程。

晚上9时许,突然后面200多米的三龙村枪声大作,侦察兵迅速展开卧倒,认真判断枪声来自何方,后经查实是越军特工化妆成支前民兵混进队伍,把361团后卫连给袭击了,侦察大队又耽误了近2个小时。

晚上11时左右,大队部的15瓦电台突然接到师基本指挥部的命令,要求侦察大队更改任务,立即赶到北干附近一个叫那郭的村子,接手367团8连刚拿下的一座大型弹药库。为了赶时间,大队部领导相信了自称熟悉到北干道路的民兵,让他带路。但走了没多远,那位“民兵”突然不见了。多数人认为这个民兵极有可能是越军特工冒充的,欲把侦察大队带进伏击圈。由于方圆10来公里几乎被我军占领,短时间内不可能集中足够的越军兵力来伏击侦察大队,那“民兵”只好溜之大吉。

此时三更半夜,又无向导带路,使用的地图是1939年法国版1:5万的旧老地图,已过了40年,虽然图上也标识着越文与中文,时过境迁,现地多数的地物都已发生大变化。为了不暴露灯光,用4块雨衣拼接成一个大帐篷,4个战士手拉着,把大队领导和2连干部围城一圈,取出地形图查看,根据地图的相关地貌、地物进行认真研究。一排长钟敏能大胆提出建议:要到达北干只有沿左边的小路过了江,走这条路还是最便捷的,到北干直线距离大约7、8公里,七拐八拐也不超10公里。

最后大队部领导决定:沿大路前进,继续尾随361团后面走。

侦察大队前进至约3公里处的一个山口处,361团被越军猛烈的火力压制着前进不得,队伍又无奈地被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编辑注:钟敏能1977年参加41军侦察兵专业技能比武,获得军事地形学个人第一名)

就在这时,师基本指挥部又来电,严厉地命令侦察大队火速赶到北干,以增援那里的步兵8连,抗击越军的轮番进攻,防止被越军重新夺回这座大型弹药库。温科长非常焦急,这才意识到原来一排长钟敏能提的建议是对的,并命令他带领侦察排为前卫排,按原路返回3公里,回到铁索桥时天已大亮。过了江,爬过一座林木茂密陡峭的山头,大家已精疲力尽,很多战士在下坡时用一根木头护着往下滑,裤裆都被划破了。

为了防敌伏击,吴连长命令1排前出100多米,2班又再前出100多米,边搜索边前进。这样,七拐八拐地走了约6公里,快接近北干的山口时,尖兵班发现,一条横在前面的小河对面有5个人民军,敌我双方同时发现,越军不敢开枪,一闪全钻进树林消失。为了不让越军看出我方企图,吴连长命令尖兵排不断变换前进方向以迷惑越军。前行不远,又发现河边竹林后面有10来个敌人,一闪又全都消失在竹林深处。1排长命令3班立即占领左侧稍高的地形,这时从北面的一座最高的山头(后来得知是7号高地)打过来5、6发迫击炮弹,(根据爆炸裂度判断是82迫击炮弹)离1排不远处爆炸。吴连长命令1排立即拐个弯,全队占领北干西侧的高地,爬到山顶,能观察到很远的地方。

通过地图的判断和望远镜观察,确定了那郭的方位与距离。那郭村附近,火光闪闪,浓烟滚滚,枪声爆炸声不断,可以断定367团8连与敌人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

吴连长命令李敏礼带领的2排为前卫排,钟敏能带领1排改为后卫排,向那郭方向火速前进。从地图上看,队伍所在高地到达那郭直线距离约3公里,需经过三个小村子。队伍经过一片开阔地2排成战斗队形,交替掩护,搜索前进,不一会便占领了一个村子,村子里没有发现异常,他们继续往那郭方向前进。

走过小村庄不远,一条约百米宽的河流挡住了侦察大队的去路。河面水流湍急,他们在河的上游找到一个小竹筏,吴连长决定用竹筏送李副师长和副大队长过河,其余干部战士全部脱光衣裤泅涉过河。并派一个班兵力先行过河并前出100多米占领有利地形,掩护后续部队陆续过河。侦察大队已几天没水喝,渴得要命,趁过河的机会,清澈的河水让战士们喝了个够,又把身上几天来的满身臭汗清洗一番,战士们顿时精神抖擞。

过了河,绕过两个村子后,方向似乎有点不大对,通过地图查看找到“那郭村”,已是19日下午3点多了。

侦察大队按师基本指挥部提供的坐标找到的“那郭村”,经过仔细搜索,只有一座粮库和一个无线电发射站,并未发现有弹药库。而事后得知,图上却有两个那郭村的地名,师基本指挥部提供的坐标是南面的那郭,而实际上弹药库是在东北面的那郭,两地相距约3公里,显然,师基本指挥部提供的坐标错了。为了应对敌人可能的袭击,大队部决定:侦察大队先驻守在附近最突出的一个小无名高地上,无名高地上有两道环形堑壕及配套的防炮猫耳洞,山顶最高处还有几蔸茂密的大簕竹丛,成环状簇拥着,可防炮弹又防太阳,是一处难得的防御工事。

369团侦察排战士

369团侦察排战士

师基本指挥部提供的坐标错误。侦察大队不仅白跑了一趟,还陷入了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危险正一步一步向侦察大队逼进。然而,2连的干部战士却全然不觉,死亡陷井张开血盆大口正准备吞噬他们……

4月7日定稿

请看下一集 战地记者战场见闻系列篇(五)—— 侦察英雄

作者陈朝荣向烈士亲属赠送《战地记者见闻录》

致敬

为共和国英勇献身的战士

作者 陈朝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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