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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战场纪实 ——记41军123师政治部攝影干事陈朝荣 (一)

时间:2019-05-18 05: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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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地记者战场纪实 ——记41军123师政治部攝影干事陈朝荣 (一)

作者:陈朝荣

攝影:陈朝荣

编辑:玛 丽

1979年3月14日,战地记者陈朝荣前线归来,广西龙邦凯旋门留影。(广州军区宣传科记者段秋生攝)

玛丽的话

与战地记者陈朝荣的见面是通过41军122师警卫连曾沙战友,41军123师369团我的同学廖铸伟的关係,6月一个夏日在广州番禺一次战友小聚会时认识的。

初次见到陈朝荣,他不高的个子,人特别有精气神,上过战场的军人就有点不一样,至少我是这么认为。见面握手相互介绍,我的印象是,满脸绽开笑容,热情健谈,总离不开他战场拍摄的话题,尤其是他的人物写生艺术拍摄效果非常棒,水平很专业。

陈记者约70来岁的人,我努力地在他身上找寻当年打仗时在战场上的英姿,想象不出那个在战场上全副武装,身背照相机的战地记者是个什么样子。但听他一讲开当年在战场的故事时,那个身背照相机的记者,不要命,无惧死,向前再向前,近距离拍摄战场惊险镜头的勇敢,心中无比佩服!

陈朝荣是我第一个见面认识的军队战地记者。

自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后,我每天最关心的就是前线消息。办公室有7—8份报纸,上午报纸一到,其他的报纸先撂一边,专拣《解放军报》看,特别关注报纸刊登的新闻图片。因为我先生(那时还未婚)所在部队42军高炮团参加了这场自卫反击战,所以比别人更多了一份关心和关注及担忧。从那时起,战地记者就给我烙下了深深印记。

陈朝荣在广西靖西龙邦十二道门高地

作者简介

陈朝荣,广东揭西人,生于1942年4月,1962年6月参军,1965年任41军123师政治部新闻报导员、摄影干事。1979年2月17日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为战地记者。

战后转业至广东省计生委工作,后任广东省计划生育宣教中心、培训中心副主任。国家一级艺术家,塔山之星勋章荣获者,瑞典皇家艺术学院荣誉博士,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国际名人协会高级会员,广东摄影家协会高级会士。

《解放军报》、《南方日报》、《广东人口报》、《精彩人生丛书》、《家政》、等报刊先后报导其事迹。并著有《战地记者见闻录》、《舍己救人好干部邵荣雁》、《琼崖小兵》、《要饭篮与照相机》等书。

简历已入选于《中国摄影家大辞典》、《中国文艺家传集》、《中国当代文艺界名人录》及《中华人物辞海》。

1972年,陈朝荣拍摄的作品《乘胜前进》入选全国摄影艺术作品展览。《人民日报》、《解放军报》、《人民画报》、《解放军画报》、以及部分省级报纸、画册刊用。同时,底片作为军史资料被军事博物馆收藏。下图

一幅题为《飞渡》,反映41军123师侦察兵苦练杀敌本领为题材的作品,入选1976年全国摄影艺术作品展览。同时,又入选总政治部编印,作为向解放军建军50周年献礼的大型历史画册《中国人民解放军摄影作品选集》,底片又被收录为军史资料。下图

1999年,陈朝荣撰写的《战地记者见闻录》一书终于印刷完成面世。这本书以作者的战场亲历,叙述对越自卫反击战中41军123师在执行穿插任务中所发生的故事,生动、具体。

全书共分二十二个章节,共约23万字,战场上拍摄了近200幅图片。《战地记者见闻录》,作者陈朝荣以纪实手法讲述了当年出境作战的极度危险,艰苦,惨烈,血腥,场面惨不忍睹。有的章节段落令我无法继续往下看,几天的心情也难以平复,夜晚总是失眠。脑子里总浮现出那些战死战场的我军将士悲壮惨烈情景,还有负伤后遇到自己战友路过,眼晴里渴望救助的眼神,(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为什么有的参战军人不愿提及太细节的战场经历,我的同学廖铸伟九死一生幸存下来,他不太愿意在同学面前讲过细的战场经历,每次提及总触碰他心灵的悲痛。他说,很难过,想起一同作战的战友牺牲了,心中无比悲痛,无法入眠。因为那些战友惨死的镜头总挥之不去,历历在目。我想这种心理创伤会伴随影响他们后半生。)战场生死一瞬间,只有这些亲历了这场自卫反击战的幸存老兵才有着深深的切肤感受。

陈朝荣(右一)和许世友将军等领导合影

我被《战地记者见闻录》书中的英雄故事感动。对陈记者说,你的书写得很感人,很真实。換个阅读角度编成美篇,如何?电话那头哈哈大笑,用带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无所谓啦,好吧。

我挑选部分章节逐一呈现给读者,还原38年前那场用镜头记录下许多不为人知的真实故事。

挑选的部分章节文字不做任何改动,尊重体现作者原创。

在此,向陈朝荣记者致以崇高谢意!

第一章 谁是谁非——拳头有理

开赴边境

1978年12月16日,除少数人组成留守处外,我41军123师部队全部摩托化开进到达广西边境靖西县,并在边境小镇龙邦安营扎寨。师指挥部就设在风景秀丽,有小桂林之称的旧洲村。

有小桂林之称的旧洲村,河旁建筑物为文昌阁。

旧洲村位于龙邦公社西北侧,有1000多人,是个大队一级建制,据说是宋代边境州府所在地。这里有石碑、牌坊、亭阁,北面和东面是互相连接的山丘,南面是一座座秀丽的石峰,一直延伸到越南。远处一看,犹如一幅桂林山水。一条上游仅20米宽,一米多深的河流,清澈见底,由北向南,静静地绕过村旁。石峰翠竹,文昌阁和石桥汇映在倒影里,倒是一幅很美的水彩画。河流穿过石峰,流入越南境内,再汇入我国左江。全村群众就靠这条河的水,世世代代赖以生存。

我们政治部宣传科几位同志住在一位阿伯的小阁楼上。这个家庭不算富裕,除了耕牛和房子最值钱外,其他家当(包括猪和鸡)加起来也不超过800元。也就是说,白天外出不用关门,晚上可以打开门睡觉,小偷不会前往光顾。他们每天吃两餐,都是粥和地瓜,加上几条菜,能填饱肚子就相当满足。有时开饭,我们特地多装两碗,送给阿伯的两个小孙子。两个小家伙在饭面上洒点二角钱一斤的酱油,便眉开眼笑,吃得津津有味。

这里听不到枪炮声,因离国境线20余公里。至于几个团队,都在边界驻守,大部分住在自己搭的小帐篷或坑道里,扼守交通要道和控制制高点。

这时,部队上上下下都在进行紧急战备教育和战斗动员,制定立功计划,投入练兵热潮。

高炮2连出版黑板报

高炮2连指导员方成好和战士们声讨越修滔天罪行

带着敌情练兵

通信兵战前训练

文化干事刘长江下连队教歌

在全国招募的大批新兵也陆续来到部队,经短暂应急训练,便分到连队。看着这一批批幼稚可爱的新兵,我们这些老兵不由担心起来,这些新兵连单兵战术都不懂,上了战场不由地替他们捏把汗。

数日后,我到侦察大队采访。接待我的,就是我的“死党”,一连副连长刘显祖。这位挚友很荣幸,战前从排长“荣升”为副连长。按照打仗的惯例,一个部队总要有一个突击营、突击连突击排,而上一级的副帅往往是带领下一级突击队伍的最佳材料。开战后,侦察连要在部队的最前面侦察敌情搞清情况,甚至作为开路先锋或敢死队,而我们这位副连长理所当然要带领突击排在前面博杀,也就是名符其实的“敢死队头目”了。

交谈中又证实了一点,上级对潜入敌后执行侦察,捕俘任务的侦察人员,要求极严格,无论任何情况,都要做到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一个伤员。一支枪,一粒子弹,一张有文字的纸片及任何细小标志。

边境集结的部队越来越多,据司令部个别“死党”的透露,整个对越战争分东线(广西方向)和西线(云南方向),仅广西方向就集结了广州军区的41军(121师、122师、123师),42军(124师、125师、126师),55军(163师、164师、165师),武汉军区的20军58师,54军(160师、161师、162师),还从成都军区调来50军(148师、150师)。

东线和西线的中国军队加起来约有50万,大批的支前民工也相继在广西各县动员征集,南京福州等军区还抽调了大批老兵,补充到广州军区所属部队的各个分队,即作为此次战斗的骨干,也作为日后指挥官的选拔对象。

1979年1月27日,是个不寻常的春节。接到上级的通知:“自卫还击,保卫边疆”的战斗推迟到春节之后。驻守在边界上的千军万马可以安安乐乐地过年了。如今在边界带着战备观念过的这个年,只能在连队指定,能听到紧急集合号的范围内活动,随时执行战斗命令或其他通知。

旧洲村过年很简单,机关各科室都把房东请来一起过年。虽说饭菜并不十分丰盛,起码一两瓶茅台酒还是会有的。八元一瓶的简装茅台,房东从来未沾过,平时只能喝几毛钱一斤的普通米酒。师领导也不例外,和房东一起过年,喝喝酒,拉拉家常。

1979年1月30日,广州军区政委向仲华,政治部主任王淳由41军军长张登序、政委刘占荣陪同,悄悄的来到靖西前线视察,检查自卫反击战的准备工作。王师长和王政委通知我带上照相机,到前沿阵地走一趟。

离开营地,经过龙邦公社,顺着通往越南的公路向右边山坡上的一条能通汽车的小路弯弯曲曲向山顶上开,约三公里左右便到了山顶,我们步行进入十二道门。

我方阵地十二道门炮台

广州军区政委向仲华等领导用潜望镜观察敌阵地。

十二道门是清代为抵抗南蛮入侵而修建的一座较大古碉堡,因有十二个出入口而得名。站在十二道门上往下暸望,左边是地势险要的另一制高点,金鸡岭炮台,两山之间一条较宽的泥沙质公路由龙邦直通越南茶灵县、高平省和河内。茶灵距我边界线仅三公里,而我们这里距高平市,也只不过30公里。据说这条公路是1965年我国援越抗美时期修筑的。

见到十二道门高地下的这条中越友谊公路,感慨良多。再往前看,越南茶灵方向的几个主要山头,八达岭、八姑岭、石头山、815高地尽收眼底。十二道门右边是巴恩山,是我方的一座山头。国境线通过八达岭,八姑岭和我方金鸡岭、十二道门之间的一片低洼地中的一条小河沟,延伸到巴恩山下。十二道门和金鸡岭地势险要,只要有几挺重机枪把守这两座山头,千军万马很难从底下的公路通过。难怪当年法国和美国人可以踏平越南,就是无法进入广西。驻守龙邦一带,包括这两座险要山头的是41军123师367团,也就是闻名中外的“塔山英雄团”。

越南得知我军正面守军是“塔山英雄团”,特地从河内调来了346师677团,抗美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决战决胜团”驻守八达岭和八姑岭,并写下了特大标语:“决战决胜团”誓与“塔山英雄团”血战到底!

军区、军、师领导在十二道门我方一侧合影

王政委和王淳主任合影

王政委陪同广州军区王淳主任观察敌情

军区、军、师首长进入十二道门后,铺开军用地图研究了敌情和我方的兵力部署,开始从瞭望口的两个高倍潜望镜向外观察地形。通过潜望镜,八达岭上敌人的工事,哨兵活动等情形都可尽收眼底。

潜入敌方阵地侦察

1979年2月8日,司令部古国壇副参谋长来到侦察大队,亲自向一连副连长刘显祖布置了一项特殊任务,要他带领几个人,潜入到八姑岭的阵地侦察地形,摸清敌人的兵力,火力部署。并交代,主要任务是侦察,不是消灭敌人,要保存实力,不可恋战,几个人一定要安全回来。

刘显祖挑选了四个人,二排长邹宁军,一班长占建平和二名战士,并带上夜光手表和指北针以及用于攀登的绳索。

123师侦察大队一连副连长刘显祖

战前荣立三等功的左起二排长邹宁军、一连副连长刘显祖、一班长占建平。

战前荣立三等功的二连班长卞祖贵

傍晚,刘显祖五人来到我边境靠越南最近的叫必村隐蔽休息。他们初步定的路线是,由叫必村出发,经815高地附近,沿着山涧的洼地向南行进,再转向西,直插八达岭、八姑岭之间的隐蔽地段,摸到八姑岭前沿,了解掌握八姑岭守敌的动向。

天完全黑下来,边界显得特别宁静。五位侦察兵开始行动。他们先剪开铁丝网,交替掩护,越过边界。

一班长占建平走在最前面,用探雷器探测地雷。正当他们排除第二枚地雷时,一场大雨哗哗地往下倾泻。侦察兵倒是最喜欢这种天气,利用雨声,风声做掩护,行动更为方便。他们按指北针的指示,顺利来到815高地下。

突然,前面不远的地方,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难道被敌人发现?他们迅速隐蔽,对不善的来者注意观察,那黑影往前移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不动,任凭风吹雨打。眼看夜光表一分一分地在跳,刘显祖很焦急,示意一班长往前看看是何方神圣。一班长爬到距黑影十几米的地方,拾起一块小石头扔过去,正打中黑影背部。黑影“唔”了一声,慢条斯理地往前走,原来是一头水牛。真够倒霉,在这里白白被牛挡了一个小时。

又走了一公里半,听到几声“吱、吱”的怪叫声,他们以为是敌人在发信号联络,只好又停下来。蹲了约20分钟,还是不断听到这种怪叫声。一只猴子从前面闯过,把大家吓了一跳,原来吱吱声是猴子在叫。

深入到纵深,没有发现地雷,敌人埋设地雷,多数埋在八达岭的前沿阵地。沿着山涧往前走,顺着山洼地往右拐,很快进入了八达岭和八姑岭之间,并且摸到了公路边。

公路上有几个人民军在来回走动,虽然天黑的看不清,但他们握枪的姿势,还是可以看出来。由于无法上公路,他们只好退回到八达岭、八姑岭之间的山口。这里有一座砖厂,估计夜里工人都回家休息,便进砖厂暂时隐蔽。

出发前,他们曾在潜望镜里看到附近有一所木棚哨所。为了弄清情况,他们决定包围哨所,抓一名俘虏来问一问。凌晨两点,他们悄悄地包围了哨所,先进行外围搜索,没有发现异常。二排长邹宁军和一班长占建平摸到哨所门口,见里面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一个炉灶和一口锅。二排长握着枪,一班长紧握匕手,走到床前,掀开被子一看,原来哨所里空无一人。出来后,二排长悄悄对刘显祖说,瞭望哨是白天敌人放哨和监视公路用的,夜晚岗哨可能撤走。

忙了一夜,一无所获,这时已是凌晨三点,仍下着大雨,他们决定回哨所避避雨,略作休息。

天蒙蒙亮,五个人全部撤出哨所,隐蔽在公路边的一片小树林里。这里是八姑岭守军到公路上设的卡,哨兵上岗必经之路。他们做了具体安排:发现敌人经过,人数多不惊动他们,人数少,由二排长,一班长和一名战士包围上去,抓个活口,刘显祖和另一名战士作掩护。只要能抓一名俘虏,情况便可搞清。

七点,太阳已升起一竿之高,百米外有4、5名民军(我国称民兵)背着枪,在地里劳动。民军对军事情报掌握不多,暂不惊动他们,一定要抓军人,军人才会有一定的实用价值。不一会,只见一名人民军女兵从前面小路经过,二排长三个人突然闯了出去。女兵见状,惊叫一声,撒腿就跑。为了不暴露目标,二排长只好消声冲锋枪给她一个点射,然后把尸体拖到一旁隐蔽起来。幸好,他们的行动没有被附近的民军发现。

八点正,一名全副武装,端着自动步枪的人民军向他们隐蔽的方向走来。刘显祖发出信号,要大家做好捕俘准备。谁知一班长占建平没隐蔽好而被发现。这家伙用枪指着一班长,叽哩咕噜,要他出来。

刘显祖和二排长急得满头大汗,万一一班长被抓走,问题就大了,越南就会抓住这个机会,大肆宣传:中国军队又一次侵犯越南边境!

一班长不愧是个好小子,沉着镇定,不慌不忙,他把枪放在地下,站了起来对人民军点点头,笑了一笑。他们五个人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全穿了人民军的服装,带着人民军的帽子。

假归假,真归真,一班长似乎露出什么破绽,人民军的枪口对着他,左看右看,犹豫不决。正当他发现了什么(起码他不认识一班长此人),准备开枪时,刘显祖将错就错,闯了出来,笑笑地向他打招呼。20米,10米,眼看就快到他身边,人民军突然调转枪口,喊一声“纳松空叶”(缴枪不杀),枪口正对着刘显祖。但还未来得及扣板机,刘显祖手里的消声冲锋枪一个点射,把他击倒在地。两名战士同时冲了出来,将他拖进树林里,见他还在挣扎,又在他脑袋上补上一块石头。

一阵紧张,一阵惊险,大家出了一身冷汗,总算过了一关,并又继续隐蔽。

手表上指示的是下午三点,再拖下去,将无法完成任务,刘显祖和二排长商量了一下,决定采取新的行动。他布置一班长,准备好纸和笔,隐蔽在右侧的山包上,画下简要地形图,将敌人的兵力、火力记录。任务完成后,运动到八达岭前靠公路一侧的小树林里汇合。其他人跟着他准备与敌人捉迷藏。

一切准备就绪,刘显祖取出一枚手榴弹,打开引信,用力抛向正在劳动的民军。

一声爆炸,惊动了八姑岭上的敌人。八姑岭右侧、左侧和中心阵地,同时冲出来三股全副武装的敌人,每股约一个排,先赶至爆炸地点,马上又分三面向他们包抄过来。

刘显祖他们边打边撤,不一会,退到了公路边。两名战士用冲锋枪向敌人扫射,刘显祖和二班长的消声冲锋枪,却在寻找敌人的指挥官。左边一队中一名握手枪的“当官的”随着刘显祖冲锋枪的扳机一扣应声而倒,这个排立即停止追击。四支枪又同时射向中间和右边两对人马,打死了十多名越军。

当他们退到八达岭前面小树林时,见敌人再也没追过来,又见到了一班长,大家松了口气。一班长将简要地形、兵力、火力部署图交给了刘显祖。他们分析,八姑岭有一个加强连的兵力。

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他们交替掩护,往金鸡炮台方向撤。这时,天已黑下来,他们在离边境约两公里的一座小山周围转来转去,找不到归路。紧张了一天一夜,大家很疲劳,刘显祖决定,暂时在草丛里隐蔽休息。

夜,伸手不见五指,周围静悄悄,只听到昆虫的鸣叫声,好像没有发生过一切。不过,他们五个人却不敢熟睡,只是闭目养神,耳朵还在惯听周围的动静。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们已看到了金鸡炮台和十二道门。但是,前面两国国界的开阔地上,小河沟的这边(国界以小河沟为界),越南又增加了几个哨卡。每个哨卡相距500——600米。

不管怎么样,今天一定要越过国境线,不能让首长和连队干部战士担心。

离前面的哨卡只有200米,他们以草丛为掩护,匍匐前进。一个越军哨兵发现草丛里有动静,刚要举枪,五支冲锋枪不约而同地开火,把哨兵击倒。两边哨卡的哨兵听到枪响,都往中间运动。情况又危急了,必须乘两边的十多个哨兵未赶到之前,冲过哨卡。一班长说:我掩护,你们先过。

一班长的枪口一会转左,一会向右,吸引敌人的火力。几分钟之间,刘显祖带着三个人,已冲过哨卡,回过头来向敌人射击,掩护一班长冲过来。五个人又汇集在一起。

十几个敌人边打边追,金鸡岭上我方的干部战士,虽然看不清下面洼地是谁与谁打,谁被谁追,但已判断出,被追的肯定是我们的人,距离有一公里多,火力达不到有效射程,只能以枪声虚张声势,为被追的五个人助威。

眼看距离只有200多米,敌人仍穷追不舍,刘显祖急中生智,掏出信号枪,“砰、砰、砰!”向空中连发三枪。

三颗红色信号弹在空中升起,倒把追来的敌人下了一跳,以为我军有什么大行动,立即停下脚步,不敢再追了。

刘显祖发射信号弹,本来是另一层用意:请求炮火增援,拦截追兵。但由于他们出发地点是叫必村,回来时临时改变方位,指挥机关虽发现信号,却不明确炮火增援的具体坐标位置,无法炮击。不过,这三发信号弹没白打,终于把追兵给镇住了。眼下的问题是如何排地雷,越过边界。正在苦思冥想之际,听到数十米外有牛的叫声。邹宁军灵机一动,跑过去赶了两头牛过来。他用树枝把牛赶到前面,大家踩着牛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顺利通过边界,回到了十二道门下的公路。

两天后,师指挥部嘉奖了这五位干部战士,并分别为一连副连长刘显祖、二排长邹宁军、一班长占建平各记三等功一次。我又一次赶到侦察连,对他们进行了采访。

12月31日定稿

(待续)

作者 陈朝荣

陈朝荣电话:138 2502 0848

后记,文中全部文章及照片均为陈朝荣作品,请勿随意拆载。若有采用转载者,请与陈朝荣联系,并注明出处,写上陈朝荣供稿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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