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陈祥发/图：堆糖
美在承载
曾为古老族群肩扛背磨
天河流星叠加峡江渔火
抑或时日太长，承载甚多
今日它平静无波
随夕照落坡，早早灭灯安卧
“人呀，气力使了气力在
本领是承载的结果”
长者劝导我，伴以小河欢歌
日里鱼耀金波，舟楫穿梭
入夜渔火陪萤火
言传兼之河流无语而作
我把“承载”镌刻心窝
儿时小河与眼前大河
人心自有评说
少舟楫的大河再宽阔
也仅仅是虚度的逝波
迟早会被挑拣开
每日路过水果摊
摊主总在挑挑拣拣
恰似“半夜吃桃子”总拣软的
日复一日，没有阴晴晦明
“大哥，都大把年岁了
就不能享享轻闲？”
今晨忍不住问那男主人
“干不多久了，须得抓紧”
我瞥了他身旁小子一眼
心忖过不多少年
他亦会被那小子“挑选”进老人院
那时或许子承父业
一代代延续这“挑拣”的营生
走人吧，我又不去售水果
我思虑的——能多几日保鲜
被梦压垮
羞愧什么呢？真不必
而我羞愧不已。做了个梦
梦中骂别人“傻子”
骂之有理，羞愧亦有理
梦有所见，源自日有所思
搜寻记忆，热汗淋漓
终无一丝证据
我的羞愧不见终止
一个被梦压垮的人
被蚂蚁的吆喝震慑的人
被一己影子吓得几退退的人
他的日有所思
颇为拘泥，梦亦——
今天这天气，这天气
“鬼”字卡在咽喉里
不进不退，难受至致
一个大忙人“走”得无声无息
很久没碰见某人
闭目默念，确有颇长时间
几回回这般念念，遂决意打听
“你还不知？”知，会明知故问
结果他——早已“走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怎就没闻得一丝丝风声
“怎么就不可能！人家走人
还用报告你一声？”
理倒是那个理，但总希望
“谎报军情”
转瞬碰面，天宇澄明
他曾“放下耙耙抓扫帚”
一路轻快足声，一路急风微尘
皮包夹在腋下，手机总在耳边
诸事牵引着急步，双眼总朝向前面
那思绪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兴
心动驱动行动，心境化作美景
现在他便这般静悄悄走人
恰如树叶掉地寂然无声
彼时的风满征衣
此时的无声走远
竟能谐和统一于一身
亦是“车子不倒尽管推”之写真
学着在城里寻诗
在城市寻诗
不便借助“古已有之”
譬如烂熟于胸田园诗
免不了犯些幼稚
比如赞美璀灿的汽车灯花
颂扬嘹亮的汽车唢呐
必得在栖居的城市寻诗
我早从祖居的田园退役
我的许许多多亲友亦如是
我的许许多多乡邻亦如是
我居住的城市
犹在大踏步向田园进击
田园因淡了人气淡了诗意
我不能舍近求远
隔空寻诗
必得把社区的石凳
厮磨出老家竹编的清气
必得从半根竹棍想像出
一轮明月对竹海的巡视
必得从小区一声麻雀的轻啼
闻见一鸟引得万山应的神奇
如果从菜市购回莴笋
发现一只小蚂蚁
我的乡愁原本在这里
愣头愣脑的小老乡
它的手足无措，它的逃奔无穴
在我这里寻拾到最大最大的慰藉
诗人纵横千万里的想像力
乃是通古达今、上天入地的本事
能在半杯茶水里掀起碧波千万里
当你我他真正与城市同气相吸
大美之诗，得来全不费力气
它原本就在我们呼吸的空气里
旅途惊见一片桃林
几无征兆，直端端触面
成片桃林惊艳山村
掐人中，揉双睛
下意识确定是否幻景
恰似剧中布景，如《西游记》
花果山水帘洞场面
唯不见猴儿翻天，喧破山林
反正不是早年间桃林自然天成
想多妖艳，硬生生生出几多妖艳
梦景化作现实图景
景随人愿，景遂人情
太美了，我反而疑心其真
本是脚踏实地巡游乡村
惊现一地几经整容绝世佳艳
还是惦念我的乡村岁月呀
怀念我的那些村姑姊妹
显见不完美，缺失绝世之颜
但总有摄人心魂之魅
你可以斥“西施出自情人眼”
归因于一己偏见，我固持
沉默是金，勿须理论
回到观赏桃花桃林吧
有了今天这一地惊艳
再约定去山里搜寻
“人间四月芳芬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的
层清次明，去体味
美的素净，原味本真
一遂心之所愿
曾经，沉醉于“风云变幻”
儿时的我端坐高地
一个小时连一个小时
眼睛一眨不眨
仰望满天云朵变来幻去
这是最美艳最离奇的游戏呀
何需玩伴与玩具
何况，还有日伴白昼月伴夜里
还有天河滔滔星光千万里
还有连绵的萤火照响遍野的蛐蛐
还有，种种耍事勿需父母支付钱币
囊中羞涩又富裕充实的山里娃哟
今天，当支教的喜讯惊飞一山野鸡
人美心更慈的支教老师为你们送来
满天小星星，那“一闪一闪大眼睛”
闪射着智慧的光颜
天上的月儿仅一轮且高冷
美艳也只能算冷艳
而这群靓丽的支教老师
她们的脸庞融合了
太阳的热光与月华的柔光
以慈爱与智性之光
驱离了山里娃满眼迷茫
啊，久盼的的星星与月亮
END
作者简介
陈祥发，供职于重庆丰都县人民医院，系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四川文学》《中国文化》《重庆文学》等刊物，出版作品集《原野的风》。我的诗文观：靠真情走进读者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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