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亮，新西兰南岛峡湾龙虾公司的老员工保罗·方丹坐船出海捕虾；奥克兰留学中介公司老板埃文森·李等待着政府小额免息贷款的批复；克赖斯特彻奇华人餐馆老板仲先生则打开网站等候顾客网上下单。
近些天，新西兰疫情防控的形势似乎一片大好，连续数日零新增病例，未愈病例不足百例，累计病例不到1500例。如此形势下，政府决定逐步放松管制，全面重启经济。即便如此，总理杰辛达·阿德恩仍谨慎乐观地表示，任何国家都不能承受疫情二次暴发的后果，经济恢复需要有序渐进。“我们抗击疫情取得了成绩，但还远没有赢得这场战争。”
5月4日，一名男子骑自行车经过新西兰首都惠灵顿的商业街。（郭磊 摄）
“封城”措施严格 民众高度配合
新西兰防控疫情取得成效，离不开自然地理条件的天然优势、政府决策“早”且“狠”以及民众的高度服从配合，这些因素缺一不可。新西兰于2月底出现第一例确诊病例，3月20日彻底关闭边境，3月26日起进入最高防疫响应等级的举国“封城”状态，即四级响应模式。与许多西方发达国家相比，新西兰的政府决策和执行效率明显更高，在防疫过程中使用雷霆手段，“封城”措施严格，并不断借鉴吸纳各国的有效做法。这当中，就包括中国、新加坡和韩国的经验和办法。
新西兰的硬件医疗资源并不发达，相对于其500万人口，平均万人拥有重症监护室（ICU）和负压病床数水平在发达国家中比较落后。对此政府防疫的关键之一就是早发现，全追踪，尽可能切断病毒传播链，尽最大努力防止医疗资源挤兑的情形发生。到4月底，新西兰所有确诊病例中，送医病例不到10%，进ICU的少之又少，绝大部分患者在医生的远程指导下于家中自愈。政府一直倡导的理念是“待在家里，保持礼让，挽救生命”。
民众的高度服从配合同样起到了关键作用。作为西方民主国家，新西兰没有因为彻底的“封城”发生抗议失去自由的示威活动。新西兰人的高度自律和服从从以下几个例子可以窥见一斑：卫生部长戴维·克拉克在“封城”期间在家附近骑山地车引起轩然大波，差一点引咎辞职；很多海滩居民自发组成纠察队，劝退违规跨区散步者，主动维护政府的“禁足”要求，给警察减轻执法压力；去超市购物，人们能自觉遵守社交距离，一户一人入场，互相保持微笑和礼让。
另一方面，新西兰地广人稀，居住分散，封锁边境后很容易切断入境病源，具备很多天然的防疫优势。
发布“就业预算” 力挽经济颓势
当然，举国“封城”需要有政府的保障福利护佑，比如，新西兰政府在全面封锁后连续发布了史上最大规模的经济援助计划，其中包括给大部分劳动力人口连续发放货币补贴12周，给中小企业提供免息贷款，给重点企业和行业政府贷款扶持等。
即便如此，在这个疫情全球蔓延的时代，新西兰注定无法独善其身。疫情对经济、社会的冲击短期将难以消散。作为一个远离大陆的岛国，新西兰高度依赖对外贸易、旅游和国际教育。这场对疫情的战争令新西兰除第一产业外的几大支柱产业遭受重创。下一步如何在防控疫情的基础上有序重启经济是摆在新西兰人面前更大的难题。
18岁的毛利小伙子吉玛·乌玛塔原先是新西兰北岛罗托鲁阿小镇的一名导游。以地热温泉和毛利文化闻名的罗托鲁阿小镇完全依赖国际旅游业为生，旅游火爆时乌玛塔的收入非常丰厚，而疫情袭来，罗托鲁阿的旅游业陷入空转。乌玛塔说：“更糟糕的是，看起来旅游业短期内没有恢复的希望。”
仲先生的餐馆原先在南岛克赖斯特彻奇也小有名气，但如今步履维艰。受社交距离限制和人们心理影响，餐馆的生意非常冷清。仲先生说：“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必须适应新变化。”意外的是，原先在新西兰开展不起来的配餐物流迅速发展，仲先生的生意大部分转向了配餐送货，订单基本从网上接。
和旅游业一样遭受重创的是新西兰的国际教育产业。因为边境管控，很多外国留学生没法入学。据统计新西兰损失了1.7亿新西兰元（1新西兰元约合0.6美元）的国际生学费收入。埃文森·李曾经红火的留学中介公司自今年2月开始业绩归零，但他对未来仍抱有希望。“一旦放松边境管控，最先可能放开的就是准许国际留学生入境，”他说，“而政府提供的免息贷款正好可以供我付掉疫情期间的办公室房租水电和运营费用。”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新西兰国际教育产业，教育运营机构的代表正在与政府讨论豁免方案，考虑用包机把中国留学生带回新西兰的可能性。据统计，至少有1.1万有合法签证的中国留学生因疫情未能按时入学。
根据新西兰央行和财政部预测，疫情过后新西兰失业率将从目前的4%飙升到两位数，最坏可能将达26%。新西兰劳动力人口约250万，10%的失业率就是25万人失业。政府财政赤字将在五年内从现在的600亿新西兰元飙升至1800亿。
同样在5月14日这一天，新西兰政府发布了针对疫情重建的500亿预算。的预算又被称作“就业预算”：政府誓言将尽可能保住和增加工作岗位，扩大基建投资，对医疗早教等行业斥巨资扶持，同时给成千上万的小微企业提供帮助，在12周的基础上再延长8周工资补贴时间。
或许正如新西兰总理阿德恩所说：“新西兰即将进入凛冬。但冬天过后，春天总会来。”
【来源：参考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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