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空,就像一道魔障,闪烁着灯红酒绿的梦,把我们这一代人的牛皮,吹得和星星一样远。
剩下依稀可见的白日梦,被现实泼了凉水,只是感到一阵月光一样的凉意。
我叫松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姑娘,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便和徐嘉铭来到南方的这座海滨城市。
这里的夏天很潮湿,冬天没有暖气,面条不如北方正宗,绿叶不会变黄也从来不会落地。
我爱着他,爱成了一种习惯,也没得到答案。
徐嘉铭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生,他站在人群里会发光,在灯光下又像是一只冷酷的黑豹,做起事来认真到一丝不苟。
而那时候的我,是那种活泼中带着一丝传统、天真下藏着一点体贴的姑娘,我成为他女朋友,是在一次班级聚会之后。
“松子,你觉得徐嘉铭有没有女朋友?我看他上课的时候经常坐在你后面,你和他熟吗?”一边的小雯偷偷地问我。
少女时代的择偶标准大概都是一致的,尤其是在校园里。
长得像他这么干净的男生,就像是自助餐里的海鲜,火锅之后的冰激凌,惦记的人真不是只有我一个。
“有吧。我上次还听到他和一个女孩子打电话,语气很温柔,应该是女朋友吧。”
很自私的回答,只是不想多一个假想的情敌罢了,尽管自己不会主动追他,但是也不想让别的姑娘有追他的机会。
也许就是因为我喜欢他,怕他被人抢走的那种占有欲激发了我。
也许是小雯启发了我,让我知道,爱应该勇敢地说出来。
那天的我,喝了几杯白酒,混乱的人群中,我拽着他从KTV包厢里出来,到了洗手间门口。
“徐嘉铭。我喜欢你。”
我用右胳膊抵着墙,胸口蹭到了他向内弯曲的手肘。
“哈哈,好啊。那你做我女朋友吧。”
我竟万万没想到,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生怕一点点呼吸让他嗅出什么腥味来。
“我开玩笑的,刚才和小雯打了个赌。”
他的反应,让我有措手不及,幸福来得太突然,往往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我不算生性多疑,但也不是只有胸没有脑。
我从他手中挣脱得那叫一个利落,像从老鹰嘴里逃出来的兔子,活脱脱地一副狼狈样。
那天晚上回到宿舍。我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不然也不会一直坐在你身后。
我们就那样在一起了。
大学上了四年,同居了两年,我陪伴他,他照顾我,像所有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爱情一样,被所有人看好。
甚至毕业后找工作时,我也毅然决然地决定追随他而去,他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作为家中的独女,不顾父母反对,跟着他到了三千公里以外的异乡,过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漂泊生活。
三年过去了,我们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富裕,我已经习惯了晒不干的被子,爱上了吴侬软语的江南。
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和嘉铭单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珍稀。
除了做爱,好像没有什么需要交流的事情,我开始独自打理家中的琐事,买菜,做饭,洗衣,浇花
而他要早出晚归,努力为生活的更好而拼命工作,画图纸,陪甲方,加班,应酬。
虽然我从来不喜欢这样分工,这简直不能再明确地藐视女权了。
但我尽量说服自己,不要成为那种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小女人。
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一直在构筑自己对他的信任,那道围墙从来没有坍塌过。
但我想和他结婚,不是为了拴住他,而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他的起居。
爱情的终点是婚姻。
以前我不相信,现在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