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其精华 去其糟粕 蒲松龄的《聊斋》是精华还是糟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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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集《聊斋志异》是蒲松龄的代表作，共分十二卷，四百九十一篇。《聊斋志异》除了作者亲见亲闻的一些人物事件的记叙外，还广泛采用了历来文人创作和民间传说的大量故事作为素材，这在作者的《聊斋自志》中有很清楚的说明:“才非宝，雅爱搜神；情类黄州，喜人谈鬼。闻则命笔，遂以成编。久之，四方同人又以邮筒相寄，因而物以好聚，所积益。”这里谈到的宝，是晋代的小说家，著有笔记小说《神记》三十卷，“集古今神衹灵异诸变幻状甚悉”（《晋书·干宝传》）黄州则指宋代大文学家苏东坡，他在被贬黄州时，常与客人谈鬼，“或辞无有，则曰:姑妄言之”（《世说》）。

蒲松龄石像

这道出了《聊斋志异》一个主要的创作特点，就是“一腔孤愤，假鬼狐以发之”（二知道人《红楼说梦》）。邹《三借庐笔谈》记载说:蒲松龄著此书时，常设茶烟于道旁，“见行者过，必强与语，搜神说奇，随人所知”。这也许是由蒲松龄自叙的那段话附会而来，虽不必尽信其有，但至少从一侧面说明人们认为蒲松龄是留心采集民间传说异闻，而且是抱着认真态度的。《聊斋志异》中有相当多的作品反映了人民群众的生活、愿望、理想以及他们对现实社会的揭露和批判，这与它的素材来源不无关系。

蒲松龄石像

《聊斋志异》中的优秀作品反映的生活面是十分广阔的，上自官僚豪绅、举子名士，下至农夫村姑，婢妾娼妓，以及役悍仆、恶棍无赖、赌徒酒鬼、僧尼道姑、江湖术士，无所不包，把他们的生活方式、精神面貌以及命运遭际一一生动形象地表现出来。它虽然多写鬼狐仙怪，神异妖魅，具有浓烈的浪漫主义色彩，但却都是以深刻的现实主义作为基础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明末志怪群书，大抵简略，又多荒怪，诞而不情。《聊斋志异》独于详尽之外，示以平常，使花妖狐魅，多具人情和易可亲，忘为异类，而又偶见鹘突，知复非人。”（《中国小说史略》）而在揭露幽冥世界的昏暗时，亦庄谐间作，嬉怒骂，讽托之意十分明显。叙神奇意在写情，谈鬼物正象人间，这是《聊斋志异》的又一个鲜明特色。

蒲松龄剧照

《聊斋志异》中数量最大的一类，是通过曲折的情节反映广大青年冲破封建婚姻制度的樊笼，要求恋爱婚姻自主的作品。它们文辞优美，形象动人，感情浓烈真挚，令人掩卷之后，久久不能忘怀。这类作品的一个突出内容，是歌颂坚贞的爱情。例如《香玉》里的黄生爱上白牡丹幻化的香玉和耐冬花幻化的绛雪，不惜殉情而死，变成一株朝夕相随在她们身边的花。《阿宝》中的孙子楚爱上阿宝，不惜断去骈指，以矢真心，后来又以魂相依，难分难舍。由于平素没有相见的机缘，又幻化为鹦鹉，振翼飞到阿宝身边。他的一往情深，被人目为“孙痴”。这种深情，显然与封建社会中男性对女性的狎玩、蹂躏根本不同，很为作者赞许。

蒲松龄故居

尤为可贵的是，《聊斋志异》的一些篇章中还提出以“人生所重者知己”作为衡量爱情的重要标难。这也突破的历来作品中“郎才女貌”的窠白，赋予爱情描写以崭新的光彩。例如《瑞云》中的贺生在意中人脸上长满墨痕，而且被迫从事不堪驱使的劳役，形同鬼蜮后，仍矢志不二，就非常难得。在《竹青》、《青凤》诸篇中，作者还着重描写到男女双方在患难中甘苦与共，互相帮助的精神。这些地方，在今天看来仍然没有失去它的意义。在这些美丽动人的故事中，蒲松龄塑造出一系列可敬可爱，神态各异的女性，这是《聊斋志异》的杰出成就之一。

蒲松龄故居

如憨态可掬，天真烂漫的婴宁（《婴宁》），坚贞不二，敢于斗争的鸦头（《鸦头》），爽朗豪迈的莲香和羞涩娇弱的李女（《莲香》），心地善良，不愿魅人的聂小倩（《聂小倩》），自叹薄命的巧娘（《巧娘》），勤俭而洒脱的辛十四娘（《辛十四娘》），低首哀吟以寄幽恨的连琐（《连琐》），诙谐而勤学的乔秋容和小谢（《小谢》），等等。她们都不是传统的闺门幽淑那种形象了，而是聪慧多情、勇于追求幸福生活的新的人物。这给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除了上述三类作品外，《聊斋志异》还涉及到许多方面的内容。如《画皮》揭露恶鬼披着美女的画皮残害生灵的鬼蜮伎俩；《娇娜》歌颂读书人孔雪笠和狐女娇娜间生死不渝的纯洁友谊；《贾生》叙述智勇双全的孩子以计毒死蛊惑妇女的狐狸。

蒲松龄画像

《王者》通过对一个城郭署衙具全的地方的描写，表现了人民群众的乌托邦理想；《偷桃》《口技》绘声绘形地描述了民间艺人的神奇技艺，等等，或者反映了广阔丰富的社会生活各种侧面，或者给人以启迪教益。至今读来，仍然会兴味盎然的当然，《聊斋志异》也有其严重缺陷。它反映的思想内容比较芜杂，有些方面还是互相矛盾的，其中部分作品宣扬封建迷信，因果报应，肯定愚孝贞节，一夫多妻等，都很不足取。但总的说来，这些缺陷不能掩盖全书闪射的思想光芒虑到蒲松龄受到的时代、阶级和自身思想的种种局限，就更考不必苛求于前人了。但是在阅读这部作品时，我们需要注意细心剔除其糟粕，将它的宝贵精华继承下来。

参考资料：

·《王者》

·《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