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北坡，那片金银花开了～之一
李成彬
——5月18日
一个醉眼朦胧的午后，我走过每天去教学区的那段小山坡时，看到了山坡上那丛沉默了一个秋冬的金银花开了。
最早见到金银花，是在中药铺里。买药人用厘戥盛着如干草样的一团软柔柔的枯黄的花，没有激起我半点的感受。后来自己也去买了多次，和胖大海、麦冬、甘草一起冲泡开水，去润一下我讲课后干涩的喉管，但也没见什么神奇效果。大概是因为课还要天天讲，加之抽烟、饮酒的刺激，为药力所不能及吧，我非但没有责怪那药方，因为自知者明白，也没有为此去查什么《神农本草经》或《本草纲目》，而且深信人们告诉我的金银花可以清火解表，除湿消渴是有古文献依据的，且深信“古之人不余欺”的古训。但我不知这植物何以有这样一个名字，似乎很俗，又似乎很雅。我也设想了许多为之取名的理由，但终觉不够稳妥，也大半没有放在心上。
去年8月里，我来到了徐州的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是建在一个废弃了的采石场的旧基上的。山很小，教学楼建在半山腰，可楼顶已过了山顶。宿舍是在北面的山脚下。于是每日里走过山的拐角处，便见一丛蔓生的植物，长在一条矮矮的冬青墙里面的山坡上。有资历较深的同事告诉我，这是一片金银花，今年开了许多。我也看见了枝头有豌豆大小的果实。还以为刚谢花不久，只是我无福消受，来的晚了一步。不久，秋天来了，这金银花并未枯萎，只是像越冬的冬青、黄杨一样，叶子的绿更深，有些像是墨绿了。
今年冬天，徐州下了几场大雪。有一次雪刚下过，我在学校外面闲走时，一抬头，见南面山坡上柏树顶着块块莹洁的积雪，和着自己没有被积雪全遮的老绿的虬枝，白与绿便和谐地交织在一起了，整个山好像穿了一套紧身的雪地迷彩装。不禁又想起了北坡的那片金银花了，在这松柏后凋的岁寒之时，恐怕全被压在白雪之下了吧。但因那确是枝蔓柔伏在地上的植物，怎么也涌不出“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的悲壮来。然而，我再到那一片山坡时，才注意积雪并未能全压住那丛矮而柔的蔓条与叶子。它们还是在厚厚的积雪的缝隙里，昭示着自己的深绿色。我想，大约是因为下雪时吹的是北风吧。
徐州的雪是待不到春天就得融化的，山南面的雪晴天后不几日便不能看见了。只有山的北面还有。午后，雪总是要消融些的，我此时正要从宿舍去教学区上课。天天就能够看到融雪之下的金银花的枝叶了。老绿的叶子滋润了，显得格外欣悦。叶面总像有一层不干的水，在冬月的柔嫩的暖日下，泛着净洁的光泽。然而第二天早晨再经过此处时，清晨究竟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那枝和叶便更显瘦硬了。我每每会想起苏联时期的俄罗斯作家沙拉莫夫的同题目的一诗一小说——《偃松》。沙拉莫夫原是苏联作协的成员，因为政治原因到了雷诺阿集中营服苦役。《偃松》就是在那时期写的，很短，且两者内容完全一致：冬天的偃松被积雪重重地压着，它俯下身子，紧抓住地面，等待春天的到来。但也会因一堆篝火烤溶积雪，误以为春天来了，伸展一下躯体。然而篝火熄灭之后，严寒依旧袭来，刚刚融化的雪水，也就全都化成了泪水。当偃松重又俯下身子时，它哭了。是啊，生命是很容易被虚渺的希望欺骗的。如沙拉莫夫一样生活在冰窖中的人往往是将心灵紧紧闭塞的，但并没有完全丧失了生命之热情。当飘渺的希望出现时，心便点燃了希望之火。欺骗往往是在你刚将希望之火点燃后，便来一阵凄风苦雨。于是愁怨和悲哀诞生了，即便这欺骗是无意的。更何况沙拉莫夫所受的欺骗多是精心设计的圈套！比如那次他计划从黑海逃亡。他把这件事也写成了一篇小说。有时欺骗竟是来自你最亲爱的或最信任的或最喜欢的人。比如他同牢房的一个难友就受到了来自自己妻子和女儿的欺骗。他也将这件事写成了小说。沙拉莫夫生活在极寒冷的俄国，但有时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温暖的地方，因为暖温带也会有寒潮袭来。从来都匍匐的金银花如像在这雪的重压之下，并未感到乍暖还寒中的任何欺骗。它依然故我地在寒温交织中守候。终于等来了春天。
春天的金银花长出许许多多鲜嫩的枝和叶，枝依旧紧攀山上薄瘠的土壤，叶则在浅绿中带着嫩黄。我没有在这枝叶中看到花蕾。也许是冬日的严酷和初春的希冀使我视觉的感受性降低了。它的不起眼的花骨朵没有能进入我的视觉阈限之内吧。
转眼春天过完，我也要离开这所学校了。我想我是无缘得见这金银花开花的风姿了。也将永远弄不清金银花何以有这样的一个名字了。#文艺# #文学# #杂感# #原创# #原创随笔# #头条原创# #散文# #杂文#
1984年10月14日，美国加利福尼亚一家医院中，美国女人特蕾莎生下了一个只有右侧心脏的女孩，生命最多只能维持14天。为了让女儿活下去，特蕾莎冒险为女儿移植了狒狒的心脏，但悲剧还是发生了。
特蕾莎是个单亲母亲，为了生下这个孩子，她忍受了许多委屈，当孩子从母体中分离出来的那一刻，特蕾莎如释重负。然而，新生儿微弱的哭声，让接生她的医生感觉到她可能是个发育不良的孩子，便立即为她做了进一步检查，其结果是女孩的心脏只发育了右侧，左侧完全没有。
医生把这个坏消息告诉了特蕾莎后，特蕾莎悲痛到极点。看着刚出生就要永别的女儿，她的眼泪不停地从脸上滑落下来。她给女儿取名叫斯蒂芬妮，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不忍放下。或许是母爱的力量传递给了小斯蒂芬妮，在没有任何药物的辅助下，斯蒂芬妮顽强地活过了7天。
医生惊讶于小斯蒂芬妮的求生欲，却想不出更好的方案为她续命。人的心脏相当于整个人体的引擎，由房中隔和房间隔分成互不相同的左右两半，主要功能就是泵血，即通过左右心脏有效的收缩和舒张来泵出血液后，向全身所有组织和脏器输送。
因而，若是一侧心脏缺失，生命必然会因此终结。要想使斯蒂芬妮活着，惟有换一个心脏。但当时的医学水平有限，不要说这样的手术高难，是否能找到与之匹配的心脏也是一件不易的事情。
就在斯蒂芬妮离死亡越来越近之时，一个叫伦纳德·贝利，来自洛马琳达医学中心研究所的医学博士找到了特蕾莎，要为斯蒂芬妮做心脏移植手术，只不过他带给斯蒂芬妮的心脏不是人类的，而是一颗狒狒心脏。
贝利博士解释说，他从事“异种心脏移植”研究已经很久了，在许多动物身上做过上百次的成功试验，那些被移植心脏的动物大都存活很长一段时间。虽说还没有在人的体内进行过实操，可是以他从动物身上积累的经验，他有信心做好这次手术。
除此之外，贝利博士还愿意免费为斯蒂芬妮提供狒狒心脏，免费为其手术。听了贝利博士的一番讲解，对拯救女儿生命始终不放弃的特蕾莎动心了，尽管特蕾莎对狒狒心脏进入女儿身体一事有些不太情愿，可为了她能活着，还是选择答应了手术。
这个伦纳德·贝利医生，1969年从洛马琳达医学院毕业，而后在多伦多医学院的下属儿童医院，做心外科医生，并在那里创立了自己的研究室，专门研究“异种移植”技术。小斯蒂芬妮的出现给他带来了进一步探究此项研究的机会。
手术之前，贝利博士和他的研究室对媒体公开了这一手术事宜，一时间“人兽换心手术”的消息被推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人们议论纷纷，有期待、有质疑；也有反对和抗议。人类学专家认为这是对人类精神的亵渎；动物保护者们觉得，这种行为是在轻视动物生命，破坏自然规律。
关于外界的声音，无论是贝利还是特蕾莎都充耳不闻，他们决定要放手一搏。特蕾莎还亲自在几只小狒狒中，挑选出她看着比较合适的一只去救助自己的女儿。10月26日这天，来到人世间12天的小斯蒂芬妮躺到了手术台上，“人兽换心”的手术正式开始。
对于命运如何的安排，这个嗷嗷待哺的婴孩没有任何的主动权。医生说，她最多还能存活三天，但她的妈妈要她活下去，那些用她的身体做实验的人们，需要她去验证他们煞费苦心的研究结果。
整个手术进行了近十个小时，贝利和他的团队在完成最后一个手术步骤时，长吁了一口气。当大家看到检测斯蒂芬妮心脏的仪器上显示着心脏跳动的状态时，在场的所有人确认了狒狒心脏已成功移植进了斯蒂芬妮胸腔内，这次手术成功。
贝利兴奋地对外宣布了这一人类医学史上的成就。特蕾莎看到了希望。斯蒂芬妮也表现得很坚强，尽管她身上插满了管子，被送进监护室观察，可她在术后第二天就醒过来了。
可手术成功不代表斯蒂芬妮身体得以康复，生命可以持续。手术两周后，斯蒂芬妮出现了排斥反应。心脏在胸腔内发生剧烈的跳动，满脸狰狞，不停地哭脑，体内的很多器官出现了衰竭状态。
医生们竭尽全力为她使用昂贵的特效药，还是没能保住斯蒂芬妮的性命，11月15日，这个来到人世间仅仅一个月，却尝尽多种痛苦的女孩停止了呼吸。失去孩子的特蕾莎内心充满了自责和懊悔。觉得如果当初不去给女儿做这样一个手术，或许她会少些苦痛。
斯蒂芬妮死去后，人们将这种手术称为“不人道的手术”，并对此进行了强烈批判。也许我们必须要为不断涌现出疾病找到最好救治的方法，但用生命为代价的做法还是要三思而行的，活体实验即是残忍的，也是零容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