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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雾月牛栏》解析

时间:2023-11-16 04:3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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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子建《雾月牛栏》解析

引导语:迟子建的《雾月牛栏》中,作者以继父对继子的一次意外伤害为叙事内核,以雾月笼罩的乡村为舞台,刻写了北方黑土地上粗粝的生活与本色的人性。下面我们来看一下这篇文章的解析。

迟子建《雾月牛栏》解析

折桂首届鲁迅文学奖的迟子建小说《雾月牛栏》是一篇尽显作家直觉灵性、透射其温情体验的短篇佳构。作者以继父对继子的一次意外伤害为叙事内核,以雾月笼罩的乡村为舞台,刻写了北方黑土地上粗粝的生活与本色的人性。处处展现了作家对生命伤痛与生存真相的苦难观照与温情叙事。在这个意义上,《雾月牛栏》俨然是一首流动着空灵意境、质朴人性与生命尊严的温暖诗篇,它为世界之夜的多变残酷注入了美好与生机。

一、伤痛:存在之茧

在《雾月牛栏》的乡土世界中,伤害、蒙昧、忏悔和死亡不可逆转、牵动人心。无论是主要人物宝坠与继父,还是次要人物母亲与雪儿,他们无不纠缠在各自的存在之茧中,成为乡土众生贫瘠、困厄的苦难化身。毕希纳指出:“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①而将小说中的乡土之家引向外部世界的黑夜与内在心神的黑夜的正是继父的回忆之痛与宝坠的失忆之痛。由于继父新婚时只有一间屋子,他每夜都要和女人在一起,二人的激情场面不巧被睡在炕稍的宝坠醒来看到,当第二天继父问知此事时,七岁的孩子毫无顾忌地说母亲与继父做爱弄出的动静就像牛倒嚼的声音,继父觉得人格受到莫大羞辱,一拳将宝坠打倒在牛栏上,不幸将其打成弱智,继父努力将这一过失尘封内心,却在长达八年的光阴中灵魂备受折磨,无可补偿、永难救赎的负疚感积重难返,最终使他在性能力丧失之后,生命之火也迅即熄灭。而他生前对宝坠的种种关爱也因这种赎罪心态而被折扣、被抽空。与继父缠裹在忏悔之茧中不同,宝坠遭遇的是失忆之痛。智力残障后的宝坠本能地疏远人类、与牛为伴,过着看似随顺自然的生活,但愚笨并不能绝对屏蔽苦痛,因果颠倒的“自我”与“本我”不时在宝坠的记忆白板上留下“争斗”的划痕。他不仅直觉到牛反刍的声音中包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频繁陷入这种经常性的回忆,有时甚至会想得头皮发麻,但这种困乏其身的寻找即便因“雾月的降临,雾月的牛栏,继父的去世”,也“并未使宝坠在瞬间‘洞穿‘’回忆的深渊’”。②

宝坠母亲与女儿雪儿则有着别样的钻心之痛。宝坠母亲两次丧夫、儿子又突然呆傻,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不仅毁掉了她的个人幸福,而且磨蚀了女人爱美、爱干净的心性,她变得邋遢、凄怨、爱唠叨、爱发脾气。这个女人是平凡而务实的,命中丧夫的噩梦与无法满足的生理欲望使她时刻渴望男人的抚慰与家的安稳。所以,当继父莫名其妙地丧失性能力后,女人不但毫不体恤,反倒天天半夜咒骂其“窝囊废”,情欲弥漫的雾月则骂得更凶。继父刚入土,女人又很现实地招待忙于再娶的李二拐到家吃饭,连雪儿都凄怨地责难:“爸才死,妈就给他们饭吃,我都不想跟她说话了。”然而,从养家、寡妇命运等世俗角度着眼,这个显得丑陋、甚至令人厌恶的普通女人身上所折射的适应与求生本能,也许是小说中最值得我们深思的人性角落。雪儿与宝坠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在雪儿眼中,自己是父亲亲生的,理应获得更多父爱,但实际不然,父亲从未抱过她,他在乎的只是宝坠。这种对父爱的争夺与渴望造成了孩子间的心灵芥蒂,又因宝坠的痴傻,这场“一个人的战争”实际产生的恶果就是雪儿对亲情的冷漠与性格的“硬化”,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始于儿童期的遏制温情的行为被称为硬化过程。这因别人的行为及态度而成为必要,其目的是保护自己防卫他人。”③

引导语:迟子建的《雾月牛栏》中,作者以继父对继子的一次意外伤害为叙事内核,以雾月笼罩的乡村为舞台,刻写了北方黑土地上粗粝的生活与本色的人性。下面我们来看一下这篇文章的解析。

迟子建《雾月牛栏》解析

折桂首届鲁迅文学奖的迟子建小说《雾月牛栏》是一篇尽显作家直觉灵性、透射其温情体验的短篇佳构。作者以继父对继子的一次意外伤害为叙事内核,以雾月笼罩的乡村为舞台,刻写了北方黑土地上粗粝的生活与本色的人性。处处展现了作家对生命伤痛与生存真相的苦难观照与温情叙事。在这个意义上,《雾月牛栏》俨然是一首流动着空灵意境、质朴人性与生命尊严的温暖诗篇,它为世界之夜的多变残酷注入了美好与生机。

一、伤痛:存在之茧

在《雾月牛栏》的乡土世界中,伤害、蒙昧、忏悔和死亡不可逆转、牵动人心。无论是主要人物宝坠与继父,还是次要人物母亲与雪儿,他们无不纠缠在各自的存在之茧中,成为乡土众生贫瘠、困厄的苦难化身。毕希纳指出:“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往下看的时候,会觉得头晕目眩。”①而将小说中的乡土之家引向外部世界的黑夜与内在心神的黑夜的正是继父的回忆之痛与宝坠的失忆之痛。由于继父新婚时只有一间屋子,他每夜都要和女人在一起,二人的激情场面不巧被睡在炕稍的宝坠醒来看到,当第二天继父问知此事时,七岁的孩子毫无顾忌地说母亲与继父做爱弄出的动静就像牛倒嚼的声音,继父觉得人格受到莫大羞辱,一拳将宝坠打倒在牛栏上,不幸将其打成弱智,继父努力将这一过失尘封内心,却在长达八年的光阴中灵魂备受折磨,无可补偿、永难救赎的负疚感积重难返,最终使他在性能力丧失之后,生命之火也迅即熄灭。而他生前对宝坠的种种关爱也因这种赎罪心态而被折扣、被抽空。与继父缠裹在忏悔之茧中不同,宝坠遭遇的是失忆之痛。智力残障后的宝坠本能地疏远人类、与牛为伴,过着看似随顺自然的生活,但愚笨并不能绝对屏蔽苦痛,因果颠倒的“自我”与“本我”不时在宝坠的记忆白板上留下“争斗”的划痕。他不仅直觉到牛反刍的声音中包含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还频繁陷入这种经常性的回忆,有时甚至会想得头皮发麻,但这种困乏其身的寻找即便因“雾月的降临,雾月的牛栏,继父的去世”,也“并未使宝坠在瞬间‘洞穿‘’回忆的深渊’”。②

宝坠母亲与女儿雪儿则有着别样的钻心之痛。宝坠母亲两次丧夫、儿子又突然呆傻,这种接二连三的打击不仅毁掉了她的个人幸福,而且磨蚀了女人爱美、爱干净的心性,她变得邋遢、凄怨、爱唠叨、爱发脾气。这个女人是平凡而务实的,命中丧夫的噩梦与无法满足的生理欲望使她时刻渴望男人的抚慰与家的安稳。所以,当继父莫名其妙地丧失性能力后,女人不但毫不体恤,反倒天天半夜咒骂其“窝囊废”,情欲弥漫的雾月则骂得更凶。继父刚入土,女人又很现实地招待忙于再娶的李二拐到家吃饭,连雪儿都凄怨地责难:“爸才死,妈就给他们饭吃,我都不想跟她说话了。”然而,从养家、寡妇命运等世俗角度着眼,这个显得丑陋、甚至令人厌恶的普通女人身上所折射的适应与求生本能,也许是小说中最值得我们深思的人性角落。雪儿与宝坠是同母异父的兄妹,在雪儿眼中,自己是父亲亲生的,理应获得更多父爱,但实际不然,父亲从未抱过她,他在乎的只是宝坠。这种对父爱的争夺与渴望造成了孩子间的心灵芥蒂,又因宝坠的痴傻,这场“一个人的战争”实际产生的恶果就是雪儿对亲情的冷漠与性格的“硬化”,正如有研究者所指出的:“始于儿童期的遏制温情的行为被称为硬化过程。这因别人的行为及态度而成为必要,其目的是保护自己防卫他人。”③

二、荒诞:生命疑难

扫视《雾月牛栏》中的这个由女人改嫁组成的新家庭,除了奔入读者眼底的个体之痛外,更多地传达了关于世界与人生的荒诞之感。迟子建笔下的大自然与边地文化充满活力、神秘与想象,她带有泛灵色彩的审美体察,为书写人生的无常与宿命打开了精神通道,并造就了文本魂系彼岸的超验色彩。这种神性思维既是迟子建赋予人生困厄的先验底色,又与乡土众生的伦理观念、世界感受水乳交融、相得益彰,这令其笔下的人物焕发出壮硕饱满的生命原色。《雾月牛栏》中的人事沧桑首先就来自某种异己力量的抛掷与团弄。继父是一个背负鬼神观念而难以自拔的乡民。按照“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的古训,自他婚娶宝坠母亲伊始,内心就累积着对其前夫的莫大负罪感,这种朴素的乡土伦理与幽冥想象的混合,使他在与新婚妻子的欢娱之际,始终将宝坠视为前夫的阴影,“宝坠每翻一下身或发出一声梦呓,他都要为之一抖,觉得已故的男主人的阴魂还在角落里监视他”。而他对宝坠的误伤则更像上天对其命运、对这个家庭的一次发难与玩弄。“上帝躲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在每个人的人生关口处,悄悄地滥用它的‘支配权’,它在冥冥之中无目的、漫不经心,也可以说是随意操纵每个人的命运。”④其实,继父的一记重拳,无非泄愤、遮羞而已,但在命运的巨大偶然性和不公面前,不期而遇的苦难从此降临这个村野之家,并将之抛入更为可怖的生存深渊。甚至连雪儿的降生都没有给身为父亲的他带来任何快乐,“因为他觉得雪儿的诞生与宝坠的病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

不仅如此,人类自身的有限性与沟通能力的匮乏又进一步加剧了这种人情、亲情关系的疏远与异化。读罢小说,给我们烙下深刻印象的就是剧中人都陷入了无法沟通、彼此隔绝的生存境地,这是一种糅合了万物有灵、人性弱点与神秘主义色彩的异己存在与“镜像世界”,此种人生荒诞感的捕捉使迟子建小说传达出与西方存在主义小说、荒诞派戏剧等现代主义文学流派仿若的存在悖论。继父一家四口原本可以真诚、和谐地生活,不幸造化弄人竟至于斯——宝坠固然因弱智忘掉了恩怨与从前,却也因之丧失了对继父种种赎罪之举的感受力,直到继父临终时他仍不肯离开牛屋见其最后一面;母亲不知道丈夫内心的隐痛,更不了解其性能力丧失,乃至身心最终垮掉;妹妹雪儿同样被现实镜像所蒙蔽,始终因哥哥夺去了她的父爱而耿耿于怀……然而,从另一方面看,倘若家人间妥善沟通,共同分忧,继父也可能免于压抑成疾,但男人缺乏自担重责的独立人格“,不敢把真实的一幕说给老婆”,无形中将自己抛出了日常生活,切断了家庭成员间的交流、体谅与和谐,这才是继父人生悲剧的全部根由。在这种令人颤栗与疼痛的存在中,“现实世界”惊悚地虚无化了,它不再因知觉、感觉和触觉的真实而“真实”,而演变为一座困锁人类心灵的牢狱,奴役着每一个走不出现实幻象的个体。特别是当继父故去,宝坠彻底失忆后,这种令人发狂的生命疑难则沦为永无破解可能的死结,一切生命之在都不可阻遏地堕向虚无,这种

表象与事实之间的巨大反差使生存充满悖论,使个体生命变得卑微而渺小。

三、感动:人性温暖

实际上,尽管《雾月牛栏》披着绝望与伤痛的悲剧外衣,但迟子建的叙述却并不令人感到尖锐与冰冷,相反,在苦难与苍凉中我们始终能望见那里跃动着死亡的活力与生命的温暖。作品中的每一个人与其说暴露出了人性丑陋的一面,不如说这只是人非圣贤、人非完人的彰显。正如迟子建所自述的:“我觉得生活就是由善和恶构成的,而且善和恶在这里并没有明确的分野。它们是胶合在一起的。……善和恶在某个人身上或者在某件事情上,都是统一体,小说家要做的就是这种善恶交融的工作。”⑤《雾月牛栏》中的人性表现即是如此,它不仅昭示着一种穿越时间和空间的生命韧性与维度,更具有言说人间亲情与爱意的美好品质。

宝坠是这幕家庭悲剧的第一受害者,痴傻后的他无法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只能天天放牛,近于文明社会中的“废人”,但他并非看上去那样透明、单薄,而具有涵容善良、美好与智慧的混杂性。批评家梁海曾注意到迟子建叙事中的一个重要事实,即作家有着将人的终极存在价值定位在人的自然存在层面而非现实社会层面的价值诉求,换言之,“自然人”、自然生命意识成为作家心目中的某种理想存在。⑥宝坠就是作品超越常情常态的人性寄托,是意外保存和不泯的人类天性的个体显现。他充满“善意”的忘却,卸去了人生的痛苦重压,勾销了“人兽鬼”之间的界限,超越了爱恨情仇的纠葛,颠覆了繁文缛节的拘束,呈现出一种本色人生的美感。另一方面,宝坠又间或闪现睿智与奇思。比如他会对某些知识性的问题孜孜以求、乐此不疲,像自己为什么会系梅花扣,牛为什么倒嚼等。又如他会一针见血地说出一些朴素的真理。当继父说自己死后宝坠就可以回到人住的房子时,宝坠说叔死了还会再来个活的叔和母亲住在一起。而当母亲要他为叔送丧时,他又直言“:叔都死了,送他他也不知道。”正如有论者所评价的:“宝坠的形象是一个隐喻,他的‘遗忘’是一种大彻大悟,而他的仅存记忆,又证明了黑土地上新一代的孩子对知识的焦渴企盼。”

同样,发生在继父、宝坠母亲与雪儿身上的人性扭曲,也没有继续滑落而是相继获得了变轨与飞升。继父固然炮制了现实谎言,但他的良知使他直到病入膏肓都在用善良的行动补过、赎罪。他把牛屋拾掇得比人住的屋子都暖和,还每天给宝坠送饭,并怀着唤归孩子理智的念头跟他说话。三九天,他半夜起来给宝坠的炕填柴。每年除夕到牛屋给窗户贴上“福”字,为宝坠换上新衣,送一盏亲手糊的南瓜灯笼……甚至到了生死当口,这种悔恨的念头都没有丝毫减弱,他泪水涟涟的眼中始终回想起初见宝坠时他的聪明伶俐以及他对孩子发自心底的喜爱,为了抗议粗暴的命运,向冥冥中的厉鬼复仇,在死亡的瞬间,他唯一想做的就是砍断那根伤害了继子、记录着他无尽悔恨的牛栏。至此,我们甚至可以说继父对自身“恶”的抗争,最终印证了一种超越血缘关系的父爱的赤诚与厚重。同样,宝坠母亲在一系列让人反感的行为中,也逐渐透射出本性良善、珍视丈夫、母爱幼子的生命情怀。西慧玲对此曾作过透辟的分析,她说“:宝坠的继父不行了,家里的牛又不知安危,在骂得嘴角发麻之后,‘虽然对于未来来说,牛比丈夫更重要,但她还是选择了丈夫’。当宝坠的继父去世后,李二拐要把碍眼的宝坠送到金矿去看点时,宝坠的母亲愤怒了:‘他叔活着时对宝坠比亲生的还好,谁要拿我们宝坠不当人看,这辈子就别想再踏我的门槛!’一个善良的母亲形象鲜活地凸现出来。”⑧最后,继父的去世也改变了雪儿对宝坠憎厌的态度,她主动与哥哥和好,并向其倾诉自己的愁苦,不仅使自己不再孤单,也为这个家庭真正走出雾月的阴影涂上了一抹青春、亮丽的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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