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是晚唐最著名的诗人,这一点并非过誉。他的不少诗篇,甚至才起要盖过李白和杜甫。然而他的性格更偏艺术家的气质,因此一生潦倒。所幸的是,他收获了自己的爱情,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相伴一生,直到妻子去世。
妻子去世后,李商隐每每回忆起当年恩爱的时光,留下了不少感人的诗篇。而最著名的或许就是这首《夜雨寄北》。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当年,李商隐居留巴蜀,正是在他三十九岁至四十三岁做东川节度使柳仲郢幕僚时,而在此之前,其妻王氏已亡。诗中所表现出热烈的思念和缠绵的情感来,表达了对妻子无限的追怀。
“君问归期未有期”,似乎是以诗代信,妻子盼望丈夫早日回归故里,离别之苦,思念之切因为“未有期”三字而格外真切。“巴山夜雨涨秋池”是诗人告诉妻子自己不能回家的原因。而秋山夜雨,总是唤起离人的愁思,对妻子的无限思念也浸润其间。而也正是因为蜀地的多雨,原本难于上青天的蜀道,或许更加难以行走了吧。事实上,或许还有许多不为人道的内心苦楚辛酸和无奈,阻碍了诗人回家的路吧。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是对未来团聚时的幸福想象。诗人返回故乡,同妻子在西屋的窗下窃窃私语,情深意长。他们一起剪去蜡烛的蕊花,含情脉脉,两情欢悦,说不完的相思,诉不尽的欣喜!
此诗语言朴素流畅,情真意切,自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力量。事实上,妻子王氏去世后,李商隐也时日不多,最后抑郁而终。那是唐宣宗大中十二年(858年),他去世的地方,是河南郑州,年仅四十五岁。
这时候,或许地下的妻子亡灵也会哭泣,然而世人并不知道。而在人世间,一个男人,却为李商隐的离世痛哭流涕。这个人,就是李商隐的好友崔珏,他悲痛万分,写下了《哭李商隐》:
其一
成纪星郎字义山,适归高壤抱长叹。
词林枝叶三春尽,学海波澜一夜干。
风雨已吹灯烛灭,姓名长在齿牙寒。
只应物外攀琪树,便著霓裳上绛坛。
其二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
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良马足因无主踠,旧交心为绝弦哀。
九泉莫叹三光隔,又送文星入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