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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巢湖地域文化:“鬼薪煽地火”——关于烔炀镇名称问题的再思考

时间:2018-12-14 07:2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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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巢湖地域文化:“鬼薪煽地火”——关于烔炀镇名称问题的再思考

张靖华

前次发给凌志老师关于烔炀历史起源一文,后蒙凌老师关心,转给我几篇王强老师的文章。并认为王强老师的文章可和前文观点(即烔炀镇起源于冶金中心铜炀镇)相印证,我认为很有道理。因为根据前次所引用的明代诗人胡汝恒(我上次说是清初,有误,特此更正)的《居巢赋》中的诗句——“以阳液承汤山兮,彼铜炀其孰燥之,倘有鬼薪煽地火兮,冷泉又何以并之。”实际上已经说明烔炀二字的意义,和某种燃烧——我当时称之为“地热”是有很大关系的。

胡汝恒是万历时期人,雍正《巢县志》记载其生平曰:

“胡汝恒,字德门。岁贡士,希潜仲子。生而颖异,年四岁即应口对句,七岁能文,九岁应童子试,邑令周公思充极加叹赏,遂取冠军。督学耿公亦拔第一,即食饩焉。十三岁博通诗赋,潜心性理,百家诸书且实验躬行,不敢少辍。早年贡后,遂肆力著述,家贫不能刊刻,止有《蛇六足》一部,《梅花百咏》及《宾主对论》一部,《代董仲舒对天人策》三篇,官阳信、宁陵教谕。幼年又曾有拾金还主之事。”

从上述履历来看,胡汝恒是勤于著述的。而《居巢赋》总计2300多字,更可以说是明代人所完成得非常宏大的巢湖历史地理考察作品。其赋中歌咏对象,举凡河流、山川、人物无所不包。上文引用的关于烔炀的部分,因为其中有大量的比喻,孤立拿出很容易认为是辞赋家夸张的作品,但联系上下文可知不然:

“三百六十汊而潴于湖兮,百八十里而入于江;上下之皋两派,前后之涯一方,石嘴摩乎红黑,溪色间乎青黄,为谁和而甘于炙,为谁欢而笑于拍,为谁容而巧于饰,为谁泽而温于湢。如以阳液承汤山兮,彼铜炀其孰燥之?倘有鬼薪煽地火兮,冷泉又何以并之?何马之尾,何鸡之皮,彼川陆之不同兮,何混鸡鱼而号之。”

读完这段,显然就可以明白胡汝恒的《居巢赋》虽然感情强烈,但论述巢湖的地理状貌,还有地名等,一方面很细致,一方面也很客观。比如他提到了巢湖三百六十汊,长临河镇黑石嘴红石嘴,以及柘皋并列的下皋镇(今天的夏阁镇)和没改名时的铜炀镇等,这都是当时真实情况,而我们把“如以阳液承汤山兮,彼铜炀其孰燥之?倘有鬼薪煽地火兮,冷泉又何以并之?”翻译过来,会发现明代人眼中的烔炀镇是个十分有意思的地方:

“如果说半汤的温暖是靠着地下的热水来维持,那么铜炀镇又是谁来使得它变燥热的?如果说是因为‘鬼薪’点燃了地火,那么为什么铜炀镇的旁边还有冷泉(水)存在呢?”

这里的冷泉,可能是指巢湖水,也可能是指铜炀镇旁边所存在的井水或者龙泉山一带的水。而引发烔炀地燥的“鬼薪煽地火”,显然是当时没人不知道的烔炀奇景。鬼薪是秦代的一种刑法,《史记·秦始皇本纪》:“尽得毐(嫪毐)等。卫尉竭、内史肆、佐弋竭、中大夫令齐等二十人皆枭首。车裂以徇,灭其宗。及其舍人,轻者为鬼薪。”裴駰《集解》:“ 应劭曰:‘取薪给宗庙为鬼薪也。’”,这里的“鬼薪”显然不能作刑法解释,根据上下文,就可以理解是一种燃料,如炭、煤、薪柴等,但这种燃料并不常见,因为从“鬼”字来看,一是奇特,再就是有隐蔽性的特征,是能燃烧“地火”——就像鬼火那样神秘莫测的东西。王强在七十年代对烔炀河起源做调查时,亲耳听到当地人这样说起一些奇怪的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笔者不解为什么用火字旁“烔炀”两字作为河名和镇名。为此专门请教了桥东、东头湾的多位有文化的老代人。他们只说:上辈人口传,在干旱的年份,西河桥到篾张村(河口张村)的河床见底时,干裂的河床缝隙中有时会窜出蓝汪汪地火苗。都说是有人得罪了龙王,龙王发怒了。许多村民会跪在河堤或河旁,烧香、磕头,祈求龙王保佑和宽恕。”

这里从地里窜出的“蓝汪汪地火苗”,显然就是胡汝恒说的“地火”,和以前人们看到的鬼火是很相似的。时隔数年后的1978年,王强又亲眼看见了“鬼火”,并且看到了那鬼火是从一种叫“水洗煤”的东西里钻出来的:

“1978年夏,烔炀大旱。区政府组织村民在篾张村到西河桥的干涸的河床上开挖一条引水渠,引入巢湖水,灌溉农作物。

一天中午,笔者到了挖水渠的现场,见第三层河泥(以铁锹挖掘深度为一层)中有多次烧过的煤渣。随着挖掘的进行,煤渣的范围呈现出五、六米或二、三米不等的长度,深度不足一米等多个煤渣坑。

因村民扔了一个烟头,干裂的河床缝隙中窜出了蓝汪汪地火苗和刺鼻的青烟。有几个村民立即拿着铁锹挖断了火苗向前延伸的河泥,从中还挖掘出许多黑色粉状的泥土,说是‘水洗煤’。说把这种“水洗煤”做成饼状,贴在墙上晒干,可以用于烧火或做饭。”

这里的“水洗煤”,王强引靳学斌等学者《巢湖地区龙潭组沉积环境与聚煤特征研究》专著说:“巢湖地区-皖南其他地区相比,龙潭组煤层厚度薄,以薄煤层、煤线(厚度0.8m左右)为主。主要是由于该区煤层是在三角洲平原相中低洼地带沼泽淤浅形成”。从而进一步推测1970年代烔炀镇村民工人所说的这些“水洗煤”实际是“含硫量较高的浅表煤。它们的埋藏深度并不深,易于挖掘。”可以说,这个解释,正与胡汝恒记载的“鬼薪”吻合。虽然我们不能确定“鬼薪”究竟是如王强推测的浅表煤,还是更有可能自燃的泥炭,都不妨碍我们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时隔几百年的情况下,王强和胡汝恒、烔炀河老人分别记述了同样的事情——王强是亲眼目睹,烔炀河老人的口述他的传闻,明代胡汝恒所记述的“鬼薪煽地火”应该是当时共同的知识。明清两代,烔炀河镇非常反常的用“火”字旁的两个字来命名古镇的原因,显然和今天所说的用“火”来抗巢湖水是毫无关系的,它是烔炀镇特有自然现象的真实记录。

那么,如果我们据此可以认定“烔炀”二字之得名是因为“鬼薪煽地火”——也就是地下煤炭或者泥炭在干旱条件下裸露地面自燃造成的,那么是否也可以适当追溯这一自燃现象对更早的名称——也就是“铜炀镇”的关联呢?铜炀镇这个地名,是清代初期一直到明代以前的官方正式名称,特别是明代的所有文献中,我们至今还未发现有区别于“铜炀”的地名别称。所以,正如我前文所推想的,炀是宋代的冶金词汇,铜炀的名称可能来自宋金战争时期的冶金业。而在宋代形成的冶金据点,为何会在今天的烔炀河口的位置呢?虽然我前文也给出了诸如南宋军屯有关的影响因素,但从王强调研的情况来看,烔炀河口的煤层或者泥炭层的资源应该说是更强的推动因素。

事实上,自从11世纪末期宋人发现可以用烟煤取代木炭以后,宋代就是一个冶金业大发展的时代。经济历史学家郝若贝(罗伯特·哈特韦尔)曾经指出12世纪的铁和煤的产量几乎与英国18世纪工业革命时期的铁和煤的产量相当。或许正是在比明清更早的在时期,在本地区明代移民的先祖来到这里之前,那一批的巢湖人已经发现了烔炀河口的煤炭层易于采集,可以用于冶金,所以才将一些金属的熔炼中心,也就是——“铜炀”之所设在这个河口。20世纪初期的日本史学家内藤湖南,也曾经论定12世纪的宋代,是真正意义上“近世”的开始,它的很多产业形态,已经具有资本主义的特点,超越后世之处甚多。具有明显冶金意义的“铜炀”一词,是否就产生于这个生机勃勃的大时代呢?

1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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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来源: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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