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准备再买新书了
把从前的旧书，半新半旧的书，看过的
仍然保持了新鲜状态的书
重新聚在一起再看一遍
反正无论怎么看也记不住
就像曾经爱过的人
如今也只记住了一个名字
忘干净了其中的内容与细节
二
在一段话里看见了一首诗的开头和结尾
“黄昏的云，是有故事的”
“所有的故事到最后都忽然散场”
我喜欢“忽然”这两个字，作为副词
我喜欢它结束时的毫无征兆
三
一首诗有了开头和结尾就好办多了
往里面加些花，加些草，加些枝干
心情好的时候加阳光和空气
心情糟的时候加凄风和冷雨
故事有了开头，提前知道了结尾
就好办多了，往里面加些话
高兴的话，生气的话，暧昧的话，真话、假话，半真半假的话
这些话足以支撑一个故事的全过程
四
没有海，没有江
西辽河也干涸了
那条高贵的白鲸啊
我把你放在哪里好呢
五
我不能爱你很久
我只能一次一次
爱上你忧郁的眼神
和那些像秋天一样
淡淡的思念的话语
六
确是所剩无多了
这个装冷酷的秋天
我随便迈出一步
都能踩出一大片细碎的哭泣
我伸手
试图扶住几片将落未落的树叶
这个徒劳的手势
使我成为这个季节最后的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