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禾
天气转凉,我想起了母亲
想起母亲,天上的云
就压低了一寸
那朵安放在猪儿坡上的云
也跟着压低了一寸
*
猪儿坡是母亲的新居
那是她常去砍柴禾,打松果
和放牛的地方
那儿的风们鸟们都混得熟
山神也有交情
*
猪儿坡也居住着我的父亲
两个老人生前针尖对麦芒
吵了一辈子,也累了一辈子
我当初举棋不定
后来还是将两枚棋子
安放在同一张棋盘上,让他们挨得那么近
就因为,我不想他们
再成为昨天的楚河和汉界
*
还有,那就是后来的猪儿坡
不像从前了,树儿都没了
连草儿也没了,漫山的
光伏板遮挡了所有的往事
*
今年的清明节我就告诉母亲
山上没有柴就不要
再上山砍柴了;没地儿放牛就不放了
正好腾出时间陪父亲出门
看看面前水库的风光
看看那对面的栏水坝
说不定就能望见几个
打水坝上路过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