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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团圆夜是中秋散文随笔

时间:2020-12-16 09: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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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团圆夜是中秋散文随笔

在又一个中秋将至的时候,我正走向张大千纪念馆。它矗立于东兴区圆顶山上,山脚下进门处有刘海粟先生所书“张大千纪念馆”的石碑。

沿着青石板路,我走上了山。山上,张大千雕像在一片翠绿色草木的环抱之中,展现在我眼前。老人坐在石上,手握一根拄杖,他的眼睛微微朝下,面目慈祥,略带微笑。就是这样的一副面容,让我想起了另一位老人。那是我已经故去的爷爷。他在我面前也是这样地微笑着,和蔼而可亲。

爷爷的事迹除了在已故梅晓初著《内江近代书画家简介大纲》里有一段百字左右的略传,似乎不再显现于任何地方。

陈扬华,内江人,后名石坚,四川艺专毕业。曾入交通界驾驶汽车,晚年在粮食部门退休,现年八十以上。其花鸟画法白阳山人,苍劲雅洁,气魄开张,不落小家,设色艳丽,以画野鹏、鸳鸯、芙蓉、秋葵擅长。其画较县人恽南田纤秀一派稍高一层。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是个典型的旧式知识分子,非常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风度十足。他出门的时候,头发总是一顺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抹了油,光亮光亮的。一双皮鞋也擦得锃亮锃亮。挺直着腰板,昂首阔胸。

爷爷的这种做派,在现在反映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电视里并不少见。那种眉目举止间无不透露出风流倜傥的潇洒,想来是旧式知识分子所固有的儒雅气质吧。这种气质反映到精神上,也许就是一种傲骨。只是对于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不理解的。

在梅晓初关于爷爷的略传中提到,爷爷曾入交通界驾驶汽车。但据我所知,爷爷并非是入交通界驾驶汽车,而是当时爷爷家道殷实,与他的兄长等人合股购买了一辆车,在成都重庆等地跑货运,就像是现在的个体运输。只是这段过往,在“文革”时成为他作为旧资本家的罪状。爷爷因此被揪出来给批斗了。不堪受辱的爷爷,愤而投沱江自尽。所幸的是,他被人救起,生还了,让后来出世的我有幸可以倚在他老人家的怀里撒上几回娇。

在又一个中秋将至的时候,我正走向张大千纪念馆。它矗立于东兴区圆顶山上,山脚下进门处有刘海粟先生所书“张大千纪念馆”的石碑。

沿着青石板路,我走上了山。山上,张大千雕像在一片翠绿色草木的环抱之中,展现在我眼前。老人坐在石上,手握一根拄杖,他的眼睛微微朝下,面目慈祥,略带微笑。就是这样的一副面容,让我想起了另一位老人。那是我已经故去的爷爷。他在我面前也是这样地微笑着,和蔼而可亲。

爷爷的事迹除了在已故梅晓初著《内江近代书画家简介大纲》里有一段百字左右的略传,似乎不再显现于任何地方。

陈扬华,内江人,后名石坚,四川艺专毕业。曾入交通界驾驶汽车,晚年在粮食部门退休,现年八十以上。其花鸟画法白阳山人,苍劲雅洁,气魄开张,不落小家,设色艳丽,以画野鹏、鸳鸯、芙蓉、秋葵擅长。其画较县人恽南田纤秀一派稍高一层。

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是个典型的旧式知识分子,非常注重自己的个人形象,风度十足。他出门的时候,头发总是一顺向后梳得整整齐齐的,抹了油,光亮光亮的。一双皮鞋也擦得锃亮锃亮。挺直着腰板,昂首阔胸。

爷爷的这种做派,在现在反映那个时代知识分子的电视里并不少见。那种眉目举止间无不透露出风流倜傥的潇洒,想来是旧式知识分子所固有的儒雅气质吧。这种气质反映到精神上,也许就是一种傲骨。只是对于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是不理解的。

在梅晓初关于爷爷的略传中提到,爷爷曾入交通界驾驶汽车。但据我所知,爷爷并非是入交通界驾驶汽车,而是当时爷爷家道殷实,与他的兄长等人合股购买了一辆车,在成都重庆等地跑货运,就像是现在的个体运输。只是这段过往,在“文革”时成为他作为旧资本家的罪状。爷爷因此被揪出来给批斗了。不堪受辱的爷爷,愤而投沱江自尽。所幸的是,他被人救起,生还了,让后来出世的我有幸可以倚在他老人家的怀里撒上几回娇。

关于爷爷投江的那段历史,对我来说,是一段长长的空白。为此我长大后曾经问过父亲,但是父亲讳莫如深。他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可是我仍然很好奇,想知道爷爷在那之后的心路历程。父亲长长地叹了口气,他说,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爷爷总是沉默着,不再注重自己的形象,佝偻着身子,目光浑浊而呆滞,总是独自一人坐在河坝街那低矮的老屋里饮着酒。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父亲看着我说,目光淡然。

父亲说没有然后了,我知道那是父亲不想再多说什么,事实上,在“文革”结束之后,爷爷又开始活跃起来,不仅恢复了他一贯的做派,还重新拿起了画笔。那些年里爷爷的画在内江当地获得过好些奖项。能够被罗列进梅晓初《内江近代书画家简介大纲》一文,想来他的绘画造诣已经得到世人的承认。那个时候我经常看见他微笑的面容,一如大千先生这座雕像上的笑容。

不过,在我的记忆里,爷爷真正引以自豪的倒不是他的绘画,而是和大千先生曾有过的一面之缘。那些年里他常常在他的子女面前眉飞色舞地说起那段往事,以至于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也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那时爷爷在成都跑货运,有一次偶遇了一位形容稍显憔悴,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在交谈中,他得知这位汉子是画画的,内江人,正在找车回内江。爷爷平时也喜欢画画,就是在跑货运的时候也没落下手中的画笔,这个时候内心里自然泛起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热情地邀他搭乘自己的车返乡。在车上,他们谈书论画,一见如故。车到内江,汉子要离去的时候,他们彼此开始相互赠画,留以纪念。那时爷爷方知面前这位汉子竟是大千先生。当时的爷爷倒也镇静,既没有后来追星族见到明星时的一脸兴奋,也未有些许的自惭形秽。他非常自信地给了大千先生一幅自画的菊花图,而大千先生则把手中带着的一套敦煌拓画作品给了他。

这套作品被爷爷珍藏着,直到“文革”来临的时候才被烧毁。据父亲后来说,当时大千先生去了国外,留有他的东西是有罪的,画当然就不能留了。烧画的是爷爷。当一张张画化成灰烬,在风中舞蹈的时候,爷爷会看见画中的敦煌仙子随烟飞天吗?他当时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谁又能知道呢?

古人云: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记得在我年幼的时候,有一个中秋夜,我和爸妈都在屋里,爷爷却独自一人站在月光下。他双手拄着一根拐棍,背挺得笔直,仰着头,晚风吹散了他的发,却吹不散他凝视月亮的目光。他一动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爷爷在想什么呢?我一直都不知道。那时的我拿着妈妈给的月饼,一边跑向他,一边说:爷爷,吃月饼。爷爷像是没有听见,仍是昂着头,直到我的小手拽着他的裤脚,他才恍然,放下拐杖,蹲下身,一把把我抱起,说:小彬彬真乖。然后,爷爷就指着天上的月亮,跟我说中秋的月亮为什么特别圆,为什么我们要吃月饼……还教我吟诵“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的古诗。那时的我就似懂非懂地用稚稚的童音跟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还不时用小手去抚弄他头上的乱发,惹得爷爷开怀大笑。

爷爷在世的最后几年里,总是常常提到大千先生的。虽然他们仅仅只是一面之缘,却仿佛彼此相交甚久。在他的心里,那样的时候,一定会想起故友的吧?那么大千先生呢?他是不是也会在那样的时刻,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也这样凝望着天上的明月呢?他又可曾惦起和爷爷曾经有过的那一面之缘?

岁月沧桑,如白云苍狗,转眼间已数十年倏忽而过。如今,天国里的两位老人应该已经重逢了吧。在中秋的夜晚,他们会一起盘地而坐,一边望着天上的明月,一边沏茶品茗,并且热烈地谈论各自的书画心得,不时地彼此相望,会心一笑。我相信,一定会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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